“他们不撤军,我只能奉陪到底。”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色冷淡,可他的眼神却是坚定的。
殷鹤成望向远方,又补充道:“田中之所以来找我,便是日军发现这仗不好打,他们还会不会进攻,我现在也不清楚,如果接下来这几日都没有增兵,应该暂时是无事了。”
她的视线依旧望向前方,声音却很低,“殷鹤成,你知道么?很久以前我觉得你从日本军校毕业,日本首相又是你的老师,所以你会像我以前了解的那些人一样亲日。”说着,她忽然笑了,却是苦笑,“所以那个时候我不信任你,跟着他们一起骂你,还在报纸上写过诋毁你的文章。”
她说到这,他突然低过头来看她,用一种自嘲的语气,“那什么鸡立鸡群是你写的吧?”
上次布里斯叫她“书小姐”,他其实就意识过来了,“书尧”这两个字他并不陌生。
原来他还记得,也是那时候她那篇社论正好在舆论的顶峰,好多人用她里面的话去嘲笑他。她想了想,抬起头一本正经对他说:“这样吧,回盛州之后,我给你写十篇稿子替你正名怎么样,一定替你恢复名誉。”
“就十篇吗?”
“那你还想要什么?”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我想要的其实也不多。”
雪越下越大,她就站在他旁边,并肩迎着风雪立着。不知怎的,他突然生了一种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抬起头来,对他说:“殷鹤成,或许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今后可以做朋友。”
他愣了一下,许久没有说话。
许是她见他没说话,皱眉去打量他。他这才淡淡应了一声,“是我的荣幸。”
她其实也是没有多少底气的,上次她说过过分的话。她见他似乎不情愿,不知道他还在生她的气,还是在计较之前的那份报纸。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报纸的事。
她的语气诚恳:“报纸那篇文章的事,真的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听他们说是你卖国,我就特别生气。”
听她这么说,他忽然生了笑意。“特别”这两个字取悦了他,即便是生气也是好的。
朋友也比从前两不相欠要好,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操之过急。
她难得愿意与他敞开说这么多,他还想跟她再说些什么,然而黄维忠突然赶了过来,“报告,少帅,乾都那边刚刚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谁的电话?”
黄维忠皱了下眉,犹豫道:“是找顾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