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顾书尧被他扶着坐起来,下床去换衣服,然而才起身便觉得腰酸背痛。
她忽然顿了一下,殷鹤成像是察觉到了,看了她一眼。
好在颂菊她们进来伺候了,只是她们一个个都笑得暧昧,顾书尧越发不好意思表露了。
洗漱好了,她便和殷鹤成一起到老夫人院中去,她原本昨天就腰酸,眼下更是变本加厉了。哪知她才走了几步,他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帅府里四处都有佣人和侍从官,殷鹤成一举动立即有人往这边望了过来。
“雁亭,你放我下来,你这是干什么?他们都看着呢!”
他不以为然,“这是在家,又不是在外头,看见就看见了,我倒要看谁敢说出去。”
一下楼迎面遇着黄维忠和潘国书,顾书尧十分不好意思,可殷鹤成一副道貌岸然的严肃样,旁人只以为她是脚扭了。
黄维忠和潘国书连笑都不敢当着他笑,喊了声,“少帅早,夫人早。”,便赶忙避嫌去了。
殷鹤成直到老夫人屋门前才将顾书尧放下来,生怕碰着了她,他放她下来时动作也是轻的。
殷鹤成和顾书尧到的时候,四姨太和五姨太已经在老夫人屋里了。
到的是有些晚了,老夫人虽然没说什么,五姨太却心直口快,“你们怎么才来。”
老夫人对顾书尧的态度倒很和蔼,也没有多说什么。
帅府是极讲究规矩的,新娘子进门第一天必须跪着给长辈敬茶,姨太太们算不上,但老夫人这里免不了。
佣人端过来一杯热茶,顾书尧才知道这一回是要跪着敬茶。她原本以为是和殷鹤成一起,却发现只有一杯茶。原来只是她跪,殷鹤成只用在一旁站着。
顾书尧在现代的家庭氛围是极其平等的,父母与她的关系也像是朋友,她内心深处还是不理解这下跪的礼数。
只是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她,新婚第二天顾书尧不想让老夫人难堪,于是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下去,将茶恭敬地端给她,“奶奶,喝茶。”
殷老夫人接过茶,看了顾书尧一眼,喝了两口才道:“你和雁亭早点生个孩子是正事。你们夫妻之间还是得要有主次,男主外女主内,家庭才能和睦。雁亭辛苦,劳心劳力,你要多照顾点他。”
五姨太正好站在顾书尧身侧,倒听不出是添油加醋,还是真心实意,只听她道:“舒窈可不像我们这些整天在内宅里没事做的女人,可是个有主见的,又是开药房又是教书,也不比雁亭容易。”
老夫人却道:“凡事都有一个主次,女人家心思还是要多放在家里,放在自己的孩子和男人身上。”
屋子里的人都站着,只有她一个人跪着,那些话到顾书尧耳中便变得难受了。
但无论如何对方都是长辈,她和殷鹤成又刚刚结婚。顾书尧依旧是恭顺的样子,只默默听着,也没有做声。
许是她一直没吭声,殷老夫人也没有让她起身。她才发觉这满屋子的人都在等着她应声,这才说了声,“您放心。”
最终殷鹤成扶她起来,笑道:“我倒不用书尧操什么心,书尧自己的事也要紧。”
殷老夫人倒也没在这上面抠字眼,只摇了摇头,笑了扫了殷鹤成一眼,“你是不用你媳妇担心,你儿子呢?还要不要儿子了?”
殷鹤成也笑了起来,看了眼顾书尧,道:“那自然是要有的,您就等着抱曾孙吧。”
殷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那我就等着你们了。”
殷鹤成见殷老夫人心情好,又道:“奶奶,近段我军务有些忙,回帅府回得少,我将书尧界去官邸先住上一阵子,您觉得怎么样?”
殷老夫人满心只等着抱曾孙,又怎么忍心让他们分开,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只是你忙,可别怠慢了舒窈。”
殷鹤成这样说,顾书尧倒有些意外,之前殷鹤成并没有跟她说过要去官邸。
顾书尧对殷老夫人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可她和殷老夫人她们的思想差了一百来年,不是片刻就能扭转过来的。在帅府难免会有冲突,而她又是晚辈,也不能多说什么,确实不如去官邸两个人过日子舒坦。
顾书尧从老夫人这离开后,又去了殷司令那儿。殷司令身体好些了,虽然说话仍旧不利索,但至少可以交流了。
然而也是因为殷司令能够说话了,顾书尧才听人说起,殷鹤闻已经被殷司令送出帅府了,让他去了一家寄宿学校念书。
顾书尧知道六姨太那次跟她说话的时候,殷司令是醒着的,想必心里还是记恨的。
如今想来,去官邸的确是一件好事,一来可以与殷鹤成过某种意义上的二人世界,二来殷鹤闻那边她也更好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