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觉睡得沉,什么梦都没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外头还在下雨,顾书尧将床头的灯打开,可以看见雨线斜斜地飘进阳台。
有人过来敲门,顾书尧下床去开门,是姨妈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山药排骨汤。
姨妈说:“看你很累的样子,所以也没叫你去用晚餐,刚刚见你房里开了灯就过来了。”说着她将手中的汤碗递给顾书尧,“入秋了,多喝些汤是好的。”
顾书尧其实什么都喝不下,但怕姨妈担心,还是拿着碗喝了一小半。
放下碗时,才见姨妈正打量她,“姨妈?”
姨妈伸手握住顾书尧的手背,问道:“舒窈,我听说老夫人身体不好,我还打算去看来着?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是帅府出了什么事了,还是你跟少帅吵架了?”
顾书尧不想让姨妈担心,毕竟这一切对姨妈来说都太突然了,极力镇定地道:“老夫人那边有雁亭在,不会有事的。我学校里有事情实在忙不开,所以来您这躲个清闲。”
姨妈将信将疑地看了眼顾书尧,她已经又端起碗去喝汤了,待她将碗放下,那一碗山药排骨汤已经见了底。
那一头,四姨太一下午都不见顾书尧,请了几波人去请都没见着人,她只得差人去将颂菊叫来。
颂菊说话吞吞吐吐的,四姨太一细问才知道顾书尧已经不在帅府了,还是提着箱子走的。
四姨太有些过意不去,又怕到时候全怪在她头上。老太太那边又逼得紧,连忙去找殷鹤成拿主意。
殷鹤成正在会议室见梁师长他们,四姨太在隔壁的会客室拧着帕子等着,等他们开完会人都走了,才去见殷鹤成。
四姨太进到会议室的时候,殷鹤成正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四姨太还在犹豫要不要打扰他,倒是殷鹤成听到脚步声连忙回过头来。只是,他看真切了,眼底的亮色转瞬又消逝了。
四姨太见殷鹤成醒了,走上前去,小心翼翼道:“雁亭,你说这事该怎么办?要是知道是这个结果,我也不会多嘴了。老太太那边……”
殷鹤成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没有犹豫,只沉声道:“老太太那边,先应承着,将病先治好了。”说着,他又道,“五姨娘那边还请四姨娘转告,我不打算纳妾,这只是个幌子,叫她不必当真,也不要跟老夫人透露半个字。”
四姨太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得通,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那舒窈那边呢?要不要我去请她回来?”
“不必了。”殷鹤成停顿了片刻,视线看向前方,“她想通了自然会回来的。”
第二天顾书尧照常去燕北大学,去之前买了一份当天的报纸,她有些紧张地将报纸展开,翻了许久,终于在最两个版面之间,最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她登的那则只有寥寥数语的离婚声明。
顾书尧女士与殷鹤成先生于今日脱离关系,今后再无瓜葛,男婚女嫁各听自由。诸亲友处恕不一一函告。谨此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