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这个提议,引起了以洪铭为主的保守派的强烈不满。
他们对女性一直持着传统的社会价值观,他们一开始认为女子智力不如男子,却被范敬秀她们近乎满分的成绩驳了回去。如今,他们摆出来男女同校,不利于道德的观点。
更有甚者,在报纸上直言:既可同板凳而坐,安可不同床而觉?
而洪铭更是为此事,直接像汪学增递了辞呈。
汪学增对洪铭辞职一事十分重视,自己亲自去洪铭家里劝说,但并没有什么用。
汪学增左右为难,顾书尧也不想再逼他,索性想了一个主意。
真理越辩越明,她愿意和燕北大学以洪铭为首的保守派们就此事在全校师生面前辩上一辩,然后组织全校师生公开投票,决定是否同意男女同校。
汪学增十分赞同这个方法,从前是他一个人拿主意,他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有反对的声音,索性采用民主的办法。
只是洪铭一开始并不情愿,直到顾书尧做好了和她的学生们共进退的准备,她答应若是投票结果不同意男女同校,她就此离开燕北大学。
洪铭这才同意与她公开辩论。
虽然结局难料,但顾书尧并不后悔,推动教育公平并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仅有她一个女老师站上讲台,改变不了太多,她要的是千千万万的女学生也能享受到平等的教育资源。
这场辩论定在三日后,一时间,这件事在盛州的教育界闹得沸沸扬扬,报上纷纷报道这件事。
男女同校对顾书尧而言,并不仅仅是节省经费,更是促进这个社会意识到男女平等的契机。
顾书尧其实也没有绝对的胜算,这个时代关于性别的偏见、歧视,相比于一百年后要严重太多,平权的思想才刚刚启蒙。
只不过是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事已至此必须去面对。
殷鹤成虽然事务繁多,但每天仍有阅读报纸的习惯,他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件事。
黄维忠见殷鹤成反复在翻看这一页,思前想后,还是多了嘴,“实验室那边之前汇报有新进展,少帅要不抽空去燕北大学一趟?”
殷鹤成摇了摇头,脸色却如常,他低着头看着那张报纸上的内容,问道:“那个实验室是不是也是只要男学生?”
黄维忠对此事没有细究过,被殷鹤成突然发问,一时回答不上来,只好道:“应该是吧?我到时让他们去问清楚。”
殷鹤成将报纸搁到桌上,停顿了片刻,道:“你传达下去,从今日起,实验室的人员聘用、管理,只论才学、人品,不论其他,女学生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