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人接连点头。
“好,好,好!”
“时竹是个好孩子,总算是找到一个好归宿了。”
“如此,老夫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
看着时金离开,卢大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悲从中来。
孽子!
孽子....
真是一个畜生。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都已经落到这副田地了,还去祸害人家姑娘。
这样的畜生,不如死了,一了白了。
卢大人不悲伤吗?
不心痛吗?
其实不是。
卢志松是他的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已经给了那对母子无数次的机会,她们一直执迷不悟,他拉都拉不回来。
如果再任由卢志松为所欲为下去,会连累卢家满门抄斩。
要是株连九族呢?
他是卢志松的爹,死不足惜。
是他没教育好儿子,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爹。
但是,他不能让卢志松连累了卢家其他人啊。
还有卢家那些旁支。
到时候株连九族,卢家旁支那些二郎,十年寒窗苦读,为了考取功名。
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不说,还要丧命。
卢大人在伤心难过,也要顾全大局。
或许,这就是卢志松的归宿。
之后,卢志松被定罪,关押地牢。
皇城的地牢,不可能让卢志松住一辈子。
白吃白喝增加朝廷的负担。
这是不可能的。
如此,流放吧。
皇城和周边城池,每隔两月,会流放一批罪臣。
到时候,组团去荒芜之地,劳改。
这些罪臣,就没有“太子妃”公孙舞那么好命了。
当初,皇上念及公孙舞是太子妃,顾忌太子和陈皇后的颜面,才没让公孙舞粗布麻衣,和其余的罪臣一起,徒步去贫瘠之地。
一声父皇。
换来流放时的一辆马车。
这是皇上对公孙舞这个儿媳,最后的怜悯。
但,卢志松就没那么好运了。
还是按照流放的那一套流程来。
他穿着白色囚衣,逮着枷锁,跟着十几个人,一起被流放那日。
钦天监卢大人,一身便衣,站在城墙上,目送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红了眼眶。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无数次捡起衣袍,擦拭眼泪。
城墙上,卢大人没有说过一句话,送别的话也没有。
自始至终,卢大人也没有为卢志松说过情,请求九王爷高抬贵手。
他没有。
他甚至以此为例,教育卢家的其他儿郎。
做事三思而后行。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做的任何事情,都需要自己承担后果....
卢大人一直站在那里,那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两鬓斑白,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旁边的小厮提醒到:“老爷,城墙上很大,回去吧!”
“.....”
卢大人低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城门口,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卢夫人。
叹了一口气。
“夫人在街上做小生意,回头让人时不时接济一下!”
“切忌,别暴露了身份!”
“银子够她安享晚年就行!”
“....”
小厮:“是,老爷!”
“....”
卢夫人和卢志松哪里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卢大人在暗中接济那对母子。
他们租的房子,暗中被卢大人买了下来,收的租金比市场价便宜一倍。
卢夫人做小生意。
卢大人也时常让府里的小厮假装陌生人去购买。
不然,以卢夫人做切糕的手艺,怕是没有一点生意。
面不是坨了,就是糖多了,要么就是没有味道,或许馊味。
那段时间,卢家的饭桌上,每日都有这糕点,作为主食。
卢家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却没有一人点破,硬着头皮吃下去。
如此,这件事才告于段落。
路扶摇又在延寿堂忙了几日,没进宫。
这里,她快要到一更天,还没回府。
九王爷骑着马,急冲冲的来到延寿堂找她。
“摇摇,走,快跟本王进宫...”
“宫里传消息来,让我们进宫伺疾!”
“....”
伺疾?
路扶摇一脸懵,太医院这边近日风平浪静,后宫没谁生重病啊。
怎么就突然要伺疾了。
给谁伺疾?
路扶摇还没来及询问,南宫烨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这下,路扶摇慌了。
九王爷这般失态,必定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