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受了很重的伤,势必又要惊动火车上的乘务员和医务员。
两位乘务员过来一问情况,罗春燕就在旁吧啦吧啦,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一通状告,说那人是个流氓,对女同志动手动脚怎么怎么下流。
雷霆军则在旁边沉着脸,一语不发。
纪挽眉出来后,乘务员又询问了几句她这个当事人,纪挽眉也不想说得过多,简单点了点头。
乘务员看了眼雷霆军,道:“又是你啊,年轻人。”
中午他在另一节车厢抓了个扒手,晚上又在这儿抓了个流氓,这火车上的犯罪治安都全靠他了。
只是这一次,他下的手,未免也太重了些。
挨的拳头到不说了,都是腹部和肚子上,隔着衣服看不出来。
一般雷霆军打人,几乎拳拳都往致命的地方打,而不是像那些冲动的小年轻人,好似为了显示觉得自己胜利,就爱往脸上揍,其实压根造不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但除非是气上头了。
而此刻,地上那个人,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雷霆军一拳。
显然雷霆军是怒得狠了。
那人缩在地上捂着手臂,冷汗直流,痛得几乎都快晕厥过去了。
医务员把那人抬起来,皱眉道:“这人怕是抬过去急救。”
雷霆军这时候才道:“急救可以,但一定要给他判个流氓罪,将他送进去拘留半个月。”
八九十年代的流氓罪,可是不小的罪名。
而且这个罪名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乘务员点头:“行,我们知道了。年轻人,再次感谢你见义勇为,这种品德很是难得啊。”
纪挽眉也对乘务员表示了感谢,一行人才走了。
其实这时候,纪挽眉心里也是很庆幸,雷霆军跟她一路上火车的。
真要是遇上这种事,就李干事那瘦弱的身板,哪能是这些社会混混的对手,而且还容易有理说不清。
但雷霆军就不一样了,他根本就不需要跟对方讲理,直接用拳头说话,可以一直打到你求饶认罪为止,压根就不给对方狡辩的机会。
雷霆军对纪挽眉道:“火车上什么样杂七杂八的人都有,你要小心一点。要去哪儿,都一定要等我一块儿,别自己乱跑。记住了吗?”
他的嗓音低低的,带着几丝没有休息好的沙哑。
听在纪挽眉耳朵里,却有一种难掩的淳厚与温柔。
她点点头:“你自己也注意一些,小心伤口别感染了。”
雷霆军的伤口因为刚才暴打那流氓,其实又沁了些血迹出来,但他毫不在意。
只不过因为不想纪挽眉担心,他把缠着绷带那只手揣进了裤兜里,看起来反而有种漫不经心的痞气。
纪挽眉又道:“等明天早上我们下了火车后,李干事就会直接送我们去浙江最大的批发市场。等送我们到那里后,他就会去办自己的事。”
雷霆军盯着她,点头:“好,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去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