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把蒲扇一挥,唉声叹气地道:“这年头大家都往城里跑了,乡村里也没几个年轻人,出乡里的路又不好走,人家那些大工地嫌跑到俺们这旮沓来拉砖麻烦,都跑去县里的砖厂买。生意不好,订单不多,砖厂效益就下降。那存货不就多了。”
雷霆军说:“你们这砖厂,我记得,是乡合作社办的吧?”
“你咋知道?”老崔疑惑的问。
雷霆军淡淡扯了下唇:“我也是红河乡的人,我家就在下河村。”
“哟,原来还是老乡!”老崔顿时热情了不少。
雷霆军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个买卖,你这个砖厂里的砖,我都收了,价钱咱们得再谈一个合适的。”
老崔瞪大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我们砖厂的库存砖,可不少,你真要得完?”
“有多少,我要多少。”雷霆军道。
“行,既然你这么爽快!那也我爽快点!”老崔说,“我给你算二厘八,怎么样?不能再低了,县里的砖厂,他们可都卖五厘的。”
雷霆军点点头,三厘的价格他都能接受,二厘八就更能接受了。
况且都是老乡,他也不想把价压得太狠了,让在这儿上班的老工人们没有赚头。
“行,就这个价,成交。”雷霆军谈完了,才转而道,“你还可以回去问问你们乡合作社社长,砖厂卖不卖,厂子愿意卖的话,我也可以一并收了。”
老崔一听这话,这才重新细心地仔仔细细打量雷霆军:“大兄弟,不知你怎么称呼?下河村那边我可知道,在最山沟沟里头的地方,那里可穷着哩!”
红河乡最穷的山沟沟里,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号人物?
“我叫雷霆军。”雷霆军掏出随身携带的被备用本和笔,写下一个座机号码,递给老崔。
“如果你们合作社有意卖这砖厂,就给我打电话。后天,我会派货车过来拉砖。”
谈好生意后,雷霆军就转身走了。
老崔拿着手里的电话单,苦思冥想好一阵。
雷霆军?
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雷霆军原本是没有收购砖厂的计划,可是来到这里看过后,他突然做出了这个决定。
在红河乡,依山傍水,原始生态,大山里全都是红泥粘土,靠进河流还有沉淀淤泥。
红砖的取材,都是从山里就地取原材料,挖掘出来,然后添加一些原料和活成泥浆,放入砖胚机里模制出红砖,再经过高温烧制,就可出现成品。
红河乡砖厂的效益不好,并不是因为他们转头的质量不好。
刚刚雷霆军已经亲自检测过了,质量可算是上乘。
而他们销量不好,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出乡的路不好。
因为路不好,所以来这里拉砖的车油和人力成本,比起其他砖厂稍微贵两厘的价钱,算起来也更划算。
所以红河乡砖厂组只会在这样的竞争下逐渐淘汰。
而为了存活,砖厂只能不断地压缩生产成本,降低砖头售卖价格,来吸引客户。
压缩生产成本,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工人工资。
工人工资低了,年轻人便不愿意再进砖厂上班了,毕竟这里环境算不上好,夏天砖窑坊里几十度的高温,几乎能把人给烤化了。
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师傅,干了一辈子,就这个手艺,为了生活,继续在砖厂干。
所以,雷霆军到了现场看过后,就冒出了这个想法。
把这个效益不好的砖厂收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