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集体辞职?!”
纪兴国一拍办公桌,震怒地从椅子上了起来:“谁干的?告诉我,谁带的头!”
下面的车间主任也是一脸的焦愁,解释道:“厂长,起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我接连收到下面生产车间的五六个工人的辞职申请,我才发觉事情不太对劲。我把人叫过来一问,说这事儿是那个孙晓军带的头。”
“他窜梭大家跟他一起辞职,说是,说是要去平东市干大工程,投靠他们雷老大!”
说到这里,车间主任还深怕纪兴国不知道那个所谓‘雷老大’是谁,还特地停下来解释到:
“厂长,您可能不晓得,就是去年,把杨福厂子父子打了一顿,把人打进医院的那个雷霆军。这个人,可是不了得,他以前在咱们厂子里的时候,就是那帮工人的头头,大多都以他马首是瞻。后来因为此人打架闹事,这不,被您给亲自开除了嘛。”
“结果您猜怎么着?我听说,这个雷霆军后来去了平东市,在那边不知怎么发了家,干起了建筑工程,我听那个孙晓军说,那个雷霆军还跟平东市的政府拿到了地,自己在搞什么开发区工程,搞得还挺大的!”
“这事啊,就被传回了咱们东方厂,被雷霆军以前那帮小兄弟听说了。大家现在都在传,说雷霆军发财了,成了大老板,去年我们车间那个辞职的周鹏,过去跟着雷霆军,都成了个什么接待经理,买车开了。这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弄得咱们厂里人心浮动。”
“以前跟雷霆军关系比较要好的那帮人,就都待不下去了,个个都想学那个周鹏,辞职过去跟着雷霆军混,去挣大钱去!”
“所以,才有了这次,十几个人集体支辞职的事件发生。”
车间主任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末了道:“厂长,这事您看该怎么处理,只得您来拿个主意了,我是管不动下面这帮人了。就算把他们强行留下来,他们估计也是会天天偷懒摸鱼,心已经不在厂子里了。”
纪兴国沉着脸,半晌没说话。
雷霆军?
就是……他厂子里以前那个厂混混头子雷霆军?
在纪兴国的印象里,他上一次看到雷霆军,还是去年国庆节的时候,在平泉汽车站偶遇那次。
那次看起来,雷霆军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光杆人一个,晃悠在车站外头,看起来仍旧是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
这才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就能做到接下平东市区政府的一个开发区大工程?
纪兴国对此半信半疑。
倒不是说他完全否认一个人的能力,也不是没有那种有能力有抱负的人,在段时间内,就因为某种机遇或是贵人,走上一条正道。
但大概,或许是之前纪兴国对雷霆军的偏见太过深重,导致他不太相信。
但转念纪兴国想到另一件事。
那就是,在周鹏辞职之前,曾经告诉过纪兴国,雷霆军当初打了杨家父子的真相和原委,是因为他要帮自己的兄弟保住工作。
整件事情透露出来,雷霆军本人的本性,又好像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不负责任。
倒是透着一些,豪情,仗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勇敢。
可一个成熟的男人,做事情要的不是仗义和热血,要的是沉稳和周到,懂得负起责任。
纪兴国洗思来想去,暂且不去怀疑,那个雷霆军是否离开东方厂后发家致富了,他现在,只想稳住厂里员工们的情绪。
即使遏制住这种集体辞职的不良风气。
纪兴国想起楚后,就对车间主任道:“你去把那个孙晓军给我叫过来,我要找他谈话。”
车间主任点头:“行,我这就去把人给您找来。”
孙晓军自从有了想要离开东方厂的想法后,上班就再也不积极了,每天不是迟到就是早退,能偷懒就偷懒,能摸鱼则摸鱼。
他想得很清楚,要是实在走不了正规手续办理辞职,拿到那笔安置金和多压一个月的工资。
那就干脆自离,那点钱,不要就不要了,反正去了雷哥那儿,肯定一个月就能挣回来!
所以,这天,他又在寝室里睡懒觉偷懒。
宿舍里别的工友都去车间上班了,就他一个人在睡大觉。
车间主任找过来的时候,孙晓军睡得正香呢。
“孙晓军,你给我滚出来!”王主任一脚踹开宿舍门,大吼一声。
孙晓军一个激灵爬起来,看到是车间王主任,嬉皮笑脸道:“王主任,您来啦,怎么,我的辞职申请,您终于肯批了?”
王主任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嫌恶表情,恨不得一棒子敲死这家伙,没好气地道:“你给滚起来,把衣服穿上,纪厂长要见你,亲自问你话!”
孙晓军一听,纪厂长居然要亲自问他话,心里还犯了一下嘀咕。
但他转念又想起,周鹏跟他说的那个内幕,说雷哥现在正在和纪厂长的女儿东方明珠处对象呢,孙晓军又觉得底气十足起来。
他笑嘻嘻道:“问话就问话,反正我是肯定要辞职的。”
说不定,纪厂长知道这件事后,还得好吃好喝的放他们走,让他们这帮兄弟,到他未来女婿那儿去帮忙效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