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与雨嫣然两人就此坐下，扭头望着外面的夜景。

数条小街，灯火阑珊处，不大不小的河面，除了一些游船，还有飘浮着的波澜倒影。它们在这夜色下，有着别样的味道。

“呼噜噜、呼噜噜……”三狼趴在桌下，吃饱喝足的打着盹儿，不一会儿就传出了打呼声，打破了窗前两人的发呆。

“爷爷和我说，你会在雨家住下？这……是真的吗？”忽的，雨嫣然回过头看向夜羽，大眼睛里的目光，似平静的湖水，隐隐带着一丝波光。

“嗯，我本来就是个孤儿，在哪儿住都是住，自是要找个舒服的地方住下去。”夜羽一怔，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虽然他感觉到了雨嫣然的期待，但也莫名感觉到了，眼前十二岁女孩儿的孤独与悲伤？

“你看起来……好像那天上的鸟儿。”雨嫣然莫名的留下一句话，又扭头看回窗外。她单手撑着下巴，目光微动，“雨夜，你……要不要听个故事。”

夜羽瞥见雨嫣然身后的小昕，突然全身一紧，心中大致也预料了什么。

“我们是朋友嘛，你既然愿意说，那我自然是愿意听。”他端起面前的热茶，抿了一口，微微一笑。

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嘛……是啊，朋友。”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雨嫣然全身一震，嘴角露出一抹不属于十二岁女孩子的苦涩。

“曾经有两个孩子，虽然他们身后的世家，彼此针对，但他们却是好朋友，没心没肺的一起玩耍，从来没理会过家族之间的纷争。”

“两个孩子的家长，见两人如此合得来，便偷偷定下了婚约。可是却从未询问两个孩子的意见。”

“几年后的某一日，男孩子的灵根莫名消失，沦为一个废人。女孩子安慰鼓励了他好久好久，可惜他却一蹶不振，没了往日的傲气。”

“然后……她知道了婚约的事。”

“两人的关系，是朋友，还是恋人，女孩子很清楚，是朋友。因为她的目光，一直放在兰州城之外。她十分的坚信，自己是天上的鸟儿，自己的恋人，未来的道侣，一定也会像她一样遨游于这广阔的天地间。”

“可是……婚约，成了一道锁链，束缚了她的翅膀。”

“朋友，婚约，翅膀，自由。如何选择，她年纪不大，却迷茫了很久很久。最后她一个人去了男孩的家族，当着众人的面，撕毁了婚约。”

“期间虽然有不少的意外，但结果是成功的。她，解开了身上的束缚。可是……事情却还没有完。”

“谁也没有想到，他在一年后，不仅莫名的恢复了灵根，而且还将原本八成占比的火属性，提升到了惊人的九成。在依靠之前的沉淀，他仅是用来了一年的时间，便恢复了之前的修为。”

“然后，男孩的报复来了。”

“重新崛起后的他，借助自身与家族的力量，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开始不断地去孤立女孩，导致原本朋友无数的她，仅仅几天孤身一人。还有不少的人去找她的麻烦，出声恶言诽谤她。”

“原本想要自由的女孩，现在又觉得有些迷茫，可他还是想要自由。”

“雨夜，你……觉得她做的对吗？”雨嫣然讲完故事，回头看向夜羽，脸上的神情，非常复杂。

不难猜，她自己应该就是这个女孩子。

“对，很对。人人生而自由，每一个人都有追求自由的权力，她并没有错。错的是那个定下婚约的人，错的是那个不会追人的人。”

夜羽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这个问题不难回答。

只是……自由说得简单，可想要追求到手中，却是难于登天。

前世的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可也不得自由。因为那个社会，因为那个世界，因为——你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