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仲道:“亲娘的坟在千里之外,姨娘的坟里还没人,我回去干嘛。”
三人听了,都啐他道:“哪有咒家人死的。”
谢仲不以为然。
当日林书鸿归家,谢仲还想夜里去幻春苑喝花酒,他还有个相好的姑娘唤作春椒。
韩松道:“你今夜若去喝花酒,明日莫要去我母亲坟前。”
谢仲这才作罢。
次日三人找孟伯要马匹,孟伯牵出来三匹壮马,谢仲摇头道:“孟伯,给找三匹白马。”
孟伯道:“这三匹最壮的你不要,偏挑什么白色。”
谢仲道:“白马骑着多惹眼,况且又是去上坟。”
孟伯听了,便换了三匹白马出来。
三人上街买了些酒肉果品,纸钱檀香,骑上白马疾奔出城,一路上惹来行人侧目。
不时来到城外西北义冢,三人就看到有一帮小乞丐在荒坟野冢间徘徊。
谢仲道:“这帮人来做什么?”
韩松道:“也许是来祭拜亲人,也许是来寻贡品果腹,当年我也来过。”
石长生道:“奇怪。”
韩松道:“有什么奇怪,饿极了还管什么贡品不贡品。”
石长生道:“不是这个,刚才路过卧龙岗墓地,那里却不见又这些小乞丐。”
谢仲道:“卧龙岗有围墙,里面有人看管,他们哪敢去。”
石长生道:“那么一大片坟墓,围墙不到六尺,几个人如何看管过来,还是奇怪。”
小乞丐们见石长生三人到来,立刻向远处去了。
韩松找到父母坟头,摆了贡品,洒了酒水,上香烧纸,下跪磕头。
祭拜良久,韩松泪如雨下,不肯离去。石长生、谢仲二人劝了好一会,三人才骑马缓缓离去。
行了不远,就见两个短装汉子骑马小跑而来。
双方错过,韩松认出来是韩大户家的护院。
二人不认得长大后的韩松,自顾说着话,韩松灵气灌耳,听得分明。
一人道:“东家怎么想起来给那女人上坟。”
另一人道:“还不是最近噩梦缠身。”
“当年你玩了那女人半夜,怎么不见你做噩梦。”
“冤有头债有主,原是东家帮朱掌门害她,我不过是顺便过过瘾。”
…
韩松本来知道父母冤屈,料定与那金刚门长乐堂、刘知县、韩大户脱不了干系,没想到还有这隐情,当下有些把持不住,不知不觉停下马。
石长生、谢仲二人见韩松停下,便也停下。
韩松回身,不一会就见那二人去了母亲坟头。
谢仲问他:“韩松,怎么了?”
韩松眼中凶狠一闪而过,道了声:“没事。”
三人拍马回城,去了林书鸿家的花间酒庄吃了中饭,又玩了半日才回书院,还了马,夜里在饭堂随便对付一口便回寝舍。
当天夜里,谢仲要翻墙出去幻春苑玩,其他三人都不去,林书鸿从家里带了酒菜,说在寝舍吃喝完毕就睡觉。
谢仲只嫌不过瘾,便自己去了。
余下三人喝了场酒便沉沉睡去,直到半夜三更谢仲回来,也未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