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州东部为平原沃野,颜枢、彭伦、金蟾三人骑马赶路甚是便利,只是禁令颁布后,一路上没有遇见百姓,三人只能时不时拐进大路旁的村子,向守村的乡勇民壮问路,问过三五次之后,终于来到漳河边。
漳水古道,历来风景秀美,声名在外,李攀龙有诗曰:春树万家漳水上,白云千载太行来。
如今看时,只见河中水流浅薄,略显混浊,此岸规整,附近有村落农田,对岸荒芜,草木丛生,枯荣交杂。
河上有桥,三人过桥,行了二百步,有木制围栏,五尺高,各色木料锤钉连接,有些是杨柳粗枝插土,落地生根,如今已经长成一株株小树。
三人骑马跳过围栏,又行二百步,就到了那丁知县口中河道柳界。
此河从漳河引水,河道为人力挖成,宽十丈左右,呈不太规整的矩形,合围出一个区域,河道两岸荒凉,河道边缘密植柳树,粗细都有一尺余。
三人沿着河道转了一圈,看出这里禽鸟避让,虫兽断绝,浊风凛凛,阴气森森。隔着柳树向内看去,对岸柳树下灌木草丛茂盛,遮挡视线,从其中缺口缝隙出探视,里面不远处又有一片树木草丛,如此再往里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三人立在柳树前,颜枢道:“二位看这柳树可有什么诡异?”
金蟾道:“确实有点诡异,像是什么阵法,彭大巫可有什么高见?”
颜枢道:“彭贤弟竟是巫门中人?”
彭伦道:“本来是,如今已经不是了。”
颜枢听他语气颓丧,知道他有曲折经历,不好再问,便道:“贤弟可看出什么?”
彭伦手上化出一团红色灵气,轻轻一挥,那灵气化成箭状飞向柳树。
灵气还未触到柳树,便有一道无色灵气自柳树中射出,与红色灵气撞上消失不见。灵气波动之中,就看见一个透明的灵气化的披甲兵士显现出来。
那兵士浮在柳树之上,一手持盾,一手持枪,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彭伦脱口而出道:“魂兵!”
金蟾点头道:“看来当年那八千幽州将士,被人困灵祭魂,成了魂兵。”
彭伦点头,又试了几处,与刚才如出一辙。
彭伦道:“此地布了巫门阵法,似是狩灵阵。”
颜枢道:“何为狩灵阵?”
彭伦道:“说来惭愧,我年少时便从巫门出走,许多巫术只听过,也没有见过,刚才只是感知了一下,知道此处是为巫术法阵,又试了柳树才猜测是狩灵阵,金蟾大妖博古通今,应当了解。”
金蟾道:“我倒是听过也见过,不过情况不同,又过去多年,是以没有看出,你既然感知到是狩灵阵,我举一反三,试着说说。”
颜枢、彭伦二人洗耳恭听。
金蟾道:“驭魂为阵,镇地狩灵,是为狩灵阵,这河道与柳树,应当是被施了困灵咒,是为聚阴气,栖浮灵,水流在这矩形河道西北角入,分南、东两个方向去,最后由东南角出,灵气格局亦然,阴气被河道柳树截留,阳气由风送出,所以此地阴盛阳衰,再看此地那浮灵,也就是鬼魂,必定十分强大。”
颜枢道:“难道布阵的是巫门?”
彭伦道:“巫门久不插手中原事,除非也和我一样,是从巫门出走的巫师,不过这天底下会巫术的可不止巫门,那道门和阴阳家也触类旁通,还有一些隐士高人,也有类似法门。”
颜枢道:“这个便不再考证,还是说说怎么破阵,想必贤弟必有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