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鸿在家待了一个多时辰,林大业与文娘忙的差不多了才来到后院。
一家三口坐在房中,文娘道:“你和锦绣已经定亲,上次看的日子太晚,我们又找人看过,这个月十六是个好日子,所以我们和你李伯伯商量了一下,就在十六把亲事办了,你的意思呢?”
林书鸿道:“一切全凭父亲母亲做主。”
林大业夫妇听了欢喜,文娘道:“那咱们说定了,我们开始准备,你专心读书,什么也不用管,过几日我们做了请柬会送到书院,到时候请夫子先生们来喝喜酒。”
林书鸿道:“父亲母亲受累了,孩儿还有一件事要说。”
文娘道:“什么事?你说。”
林书鸿道:“后天出发要去真定府赶考,孩儿想今日回书院读书,今夜就不在家住了。”
夫妇二人听了很是欢喜,尤其林大业,之前一直觉得读书不是什么好事,近日对面李家生了许多变故,他虽然有心出力,却也没什么好门路,只提醒李经纶谢知府的公子与林书鸿是同窗,这才把事情解决。
如此一来林大业才反应过来,家里有人做官还是好的。
于是林大业道:“赶考事大,是当用心尽力,家里不用担心,我与你娘全力支持。”
文娘听见林大业如此说,也是大感欣慰,点头附和。
随后林书鸿对父母行礼就要回书院,二人拿了些银两给他,又备了些吃的给他带上。
林书鸿一并带上,拜别父母,出了家门,快步往书院行去。
自从听了李经纶说的那些事,他心里盘算良久,最终决定去找夫子先生寻求帮助,不说让孟守礼赔礼道歉,怎么也得帮李家将货物讨回来,所以才对父母那样说,父母没说李家的事,他也装作不知道,只自己拿了主意,借口离开。
快到书院门口,他就看到谢仲从西边赶来,刚要打招呼,却见谢仲拐去书院西侧巷子。
林书鸿纳罕,便跟着上去,看到谢仲从围墙翻了进去。
林书鸿泛起嘀咕:“仲哥怎地不走大门。”
于是他便守在巷子里,片刻,待谢仲翻了出来,林书鸿一把将其按住道:“有大门不走,翻什么墙头?”
谢仲一把挣脱道:“我来拿剑。”
“拿剑做什么?”
“杀人!”
林书鸿一听吓了一跳,忙问:“杀谁?”
谢仲红着眼睛道:“孟守礼。”
林书鸿问:“因为啥?”
谢仲便将春娘若说春椒的遭遇讲了一遍。
林书鸿听了也很气愤,也将孟守礼坑害李家的事说了。
谢仲道:“好啊,那姓孟的如此畜牲,看我不把他千刀万剐,以正天道,你就不要去了,我杀了人有我父亲保我,你不要趟这浑水。”
林书鸿可没想过杀人,忙道:“国有国法,门有门规,私自杀人终究是不妥。”
谢仲道:“书鸿,孔夫子为什么要杀少正卯?”
这典故林书鸿自然了解,便道:“一曰心逆而险,二曰行僻而坚,三曰言伪而辩,四曰记丑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五者,有一于人,则不免君子之诛,而少正卯皆兼有之…”
谢仲道:“你看那孟守礼是不是这种人?你看那孔孟二府里是不是全是这种人?你看天下儒门子弟有多少这种人?”
林书鸿听他这么说,皱着眉头道:“不至于一竿子打死,咱们夫子先生也是儒门,你我也是儒生。”
谢仲道:“儒门怎么了,难道就高人一等?春椒是一个歌妓,比不了那孟府子弟,书院掌院身份尊贵,但是在我看来,那姓孟的连畜牲都不如,怎能跟春椒比,可恨春椒就猪油蒙了心,落了个这样的下场,我今日誓要替春椒还有那些凄惨女子报仇,你就不要趟这浑水了。”
林书鸿道:“这什么话,你若去我便同你一起去,不过只凭你我不见得能胜他,不如告诉夫子先生。”
“夫子先生决计不会杀他,我心意已决,今日杀不了他,我就跟春椒陪葬。”
林书鸿见谢仲如此说了,再难回头,便也翻墙进去拿了自己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