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长生若无其事地吃早饭。

饭桌上，石老三问道：“你和小篱的亲事定在十六，你去赶考，能不能赶回来？”

石长生道：“真定府距邢州三百里，每人带两匹马，快的话一日就能到，慢的话一日半也就到了，初五开考，十三考完，十五定能赶回。”

石老三点头道：“家里我们都给你张罗好，你专心应考，考完及时回来，路上不要耽搁。”

石长生道：“知道了外公。”

石桑女道：“小石头大了，凡事心中有数，再说他可比谁都着急。”

石老三和柴氏听后都笑了。

石长生端起碗把粥快快吃完，而后道：“我去看看顾姐姐。”

说罢起身就往顾家去。

身后柴氏道：“看看，孩子大了可惦记媳妇了。”

石桑女道：“娘，别说他了。”

父女三人又是一阵欢笑，

顾家屋中，杨莲花与顾小篱也在吃饭，母女二人却因昨夜之事，都吃不下。

这时石长生进院，喊了一声“杨姨”“顾姐姐”。

杨莲花忙起身掀开帘子道：“小石头来了，快坐下，我给你盛粥吃。”

石长生进屋坐了下来。

杨莲花给他盛了一碗粥。

石长生见二人都不吃，便端起碗吃了起来，很快一碗吃光。

杨莲花又去盛了一碗粥。

石长生接过，又很快又吃光。

杨莲花还要去盛。

顾小篱道：“娘，他吃了饭过来的，你别把他撑着。”

杨莲花忙问：“是不是小石头？”

石长生道：“我是吃过了，见你们不吃，若我也不吃，有些不好。”

杨莲花道：“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石长生诚恳道：“杨姨，我从小留在您家吃饭，您就跟我亲娘一样，以后我会好好待您和顾姐姐，也不会让你们受人欺负。”

杨莲花听了很是感慨，这十几年来她一人拉扯顾小篱长大，个中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昨夜女儿若有个好歹，她也活不下去了，幸好有小石头他们。

杨莲花道：“有你照顾小篱我也放心，望你们以后好好的，你放心去赶考，我这几日守在家中，哪儿也不去，我这就吃饭，小篱你也吃。”

说罢端起碗吃了起来。

顾小篱低着头，也端起碗吃了起来。

石长生欣慰，等他们吃完，又说一会儿话便告辞离去。

到家又待了许久，瞅时辰差不多了，便拜别外公、外婆和母亲，骑马回城。

到了书院已近午时，正赶上书院开饭，谢仲、林书鸿都在。

三人匆匆吃完饭便回到寝舍。

谢仲、林书鸿将孟守礼害人之时前前后后一并说了出来。

石长生道：“这么说他真是死有余辜。”

谢仲道：“简直便宜他了，须把他千刀万剐解气，枭首挂在城楼上示众才解气。”

林书鸿道：“幸亏有那和尚帮忙善后，否则还不知道如何脱身，空阈就在顾家，尸首留在那里也不好，就是不知道和尚为啥帮咱们，这可给落下把柄在他手里。”

谢仲道：“说的有理，我看那和尚生得妖里妖气，不是什么好人。”

石长生道：“儒生中有好的，和尚也不见得都是坏的，杨姨素来心细谨慎，她请和尚帮忙想来那人可靠，这事后面再说，咱们赶考正好去的真定府，须想办法帮李家将车马布匹要回来。”

谢仲道：“正经路子估计行不通，冀州路布政使司驻地就在真定城，本是孟府子弟担任，虽然是姓孙的知府出面，估计是受那孟藩台指使，咱们想办法要他三万两银子拉倒。”

林书鸿道：“这合适么，我还说请夫子先生出面。”

石长生道：“要我说恶人须有恶人磨，夫子先生们素来自持儒门礼法，不会动用非常手段，正经门路估计也行不通，你不是说虎子知道底细，我这就去找他一趟问问。”

石长生到了城西，想起之前虎子说不让他去金刚门，便去到西市门口，见到石跛子正在门口等活儿，便上前道：“跛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