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侧军营,三人躲在一空帐后面,远远看着中军大帐周围,巡逻甲士往来穿梭,值夜卫哨不动如山,他们慢慢计算如何进行下一步动作。
那中军大帐外面一圈木围栏,围栏上钉木板为墙,墙外四角有火台照明,火台旁各有一名卫兵站哨。
铁百里很快发现木墙矮而大帐高,大帐背靠北墙,帐顶有顶饰,他素来知道这种大帐,顶饰如架空之盖,盖下帐顶中央有圆洞直通帐内,顶饰大而圆洞小,为遮雨、通风、采光之妙用。顶饰周沿为厚厚毡帘,白日挑起,黑夜放下。
这中军大帐甚是巨大,径九丈,顶饰径约十二尺,圆洞应为五尺。顶饰沿距圆洞边缘应有三尺半,足够藏身。
三人小声议定,接着慢慢靠近大帐北侧。铁云山掏出弹弓,撮土捏成豆大圆球,手上生出灰色剑纲,覆在圆球之上,用弹弓将圆球射出。
圆球粒小,飞去无声,速度却极快,打到西北角卫兵头上,剑纲打入卫兵脑中,卫兵当即倒地,圆球则散为碎土不见。
东北角卫兵发现异常,因没有声音,就跑去俯身查看。
萧玉郎三人运气轻功,下足无声,闪身无影,瞬间冲到北墙下,跃上大帐顶,藏进顶饰之中。
铁云山刚才射圆球力道恰好,几人刚藏好身形,倒地的卫兵悠悠转醒,另一卫兵也回去自己哨位,浑然不觉萧玉郎三人已经潜入。
三人在顶饰中悄悄从帐顶圆洞向下看去。主座为一锦衣公子,正是汗王三子,西海王乞颜明光。帐下四座,为漠南王拓跋阖,大将仆兰舒,仆兰舒两子朴兰扈和仆兰厥。
帐内音乐悦耳,中间铺地的毡毯上,四个西域女子衣衫镂空,正赤脚跳着妖艳舞蹈。两西域女子奏乐,一执筚篥,一弹琵琶。
这时突然坐上乞颜明光拿起酒杯道:“难得今日与舅舅、仆兰叔父和两位贤弟相聚,我来敬诸位一杯。”
拓跋阖举杯道:“我等谢过西海王。”说罢一饮而尽。
仆兰扈和仆兰厥也一饮而尽。
仆兰舒却端坐不动,似没听见,也不举杯。他心里正不是滋味,和两个儿子几天来没日没夜捉拿中原要犯,好不容易找到被绑的拓跋贵,有了些眉目,却被叫回月城,还以为有要事,谁知竟是陪坐喝酒。
他追随乞颜厉、拓跋阖征战多年,为人刚正,作战勇猛,很瞧不惯乞颜明光的王子做派。今日不痛快,铁了心要找找这西海王的晦气。拓跋阖向他递眼色,他也当没看见。
乞颜明光见仆兰舒酒杯空空,也不倒酒,更不举杯,便把酒杯放下,示意乐舞停了,接着笑道:“这酒不对叔父口味?还是这乐舞不合叔父心意?”
仆兰舒道:“中原贼人未擒,没能为汗王分忧,老臣实在喝不下。”
乞颜明光道:“叔父忠心可鉴,我更应该敬一杯。”说罢又举起酒杯。
仆兰舒依旧不动。
乞颜明光道:“看来是我怠慢了,”指着两名西域女子道,“你们两个去为我叔父倒酒。”
两名西域女子跪到仆兰舒身旁,一个倒酒,一个捧杯,仆兰舒却是不接。
乞颜明光见状,怒道:“如何怠慢我叔父,来人,将这两个贱人拖出去砍了。”
卫兵进来将那两名西域女子拉出去,两名女子一路哇哇求饶,须臾,帐外两声惨叫,复归平静。
余下四名女子跪地颤抖。
乞颜明光指着下面两个西域女子道:“你们两个去伺候我叔父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