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芒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之前请的寻常医官给萧玉郎、铁云山治伤,没有请他,只是此番牵涉神珠,房间既然找不到,定然在他们身上,或藏在某处,寻常医师再无用处,只有张太福道门灵术才能探察,是才将他请来。
薛芒不作声色道:“治伤倒是小事,张先生须探察一下他们身上灵气,看看有没有异常。”
张太福闻言想起当年,薛智死前,身上灵气的异常来。他猛然醒悟,难道这几个人与薛桓之死有关?当下道:“前方带路。”
几人从前厅鱼贯而出,向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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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小筑内,石长生、铁百里,铁云山三人正在萧玉郎房中,几人各自发现房内被人翻动,便聚在一起商议如何尽快离开云州。
铁百里道:“那丘八不是个善茬,要我说,今晚咱们就走。”
萧玉郎拿着酒葫芦喝了一口酒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可他毕竟救过咱们性命,他又是云州总兵,要是发一封书信到雁门关,不让咱们入关,还不是轻而易举。”
铁云山道:“他凭啥不放咱们走,再说萧先生你不是伯爵,他还敢为难你。”
萧玉郎道:“可别提这个,爵位我都辞了,就是朝廷不曾停了食邑而已。再者那薛芒可是镇西王之后,手握重兵,还身负佛门奇技,不是个小人物,不能撕破脸。”
铁百里道:“撕破脸能咋滴,他假意好吃好喝伺候着,谁知道打什么主意,我可不吃那一套。还有那孔知秋,做贼的肯定就是他。”
铁云山看石长生一言不发,便问道:“石兄弟,你是怎么想的?也说说。”
石长生看了看几人道:“薛少爷快下学了,我还是去找他玩会。”
薛少爷就是薛芒的儿子薛怀祖,薛怀祖年方十岁,虽然拜了孔知秋为先生,却在城里学堂读书,有时孔知秋教他些经书典籍,却从来不肯教他儒门剑术。天下儒门为一家,石长生住到府上后,二人一见如故,薛怀祖缠着石长生教他剑术,石长生请示萧玉郎同意后,便每日等他下学教他一会。不想几日下来,已经有了些师徒兄弟情谊。
铁百里道:“看来石兄弟有点乐不思蜀了。”
石长生道:“先生前辈们,我今日再教他一回,明日直接走吧,屋内行李他们都翻过了,大不了今夜沐浴,将衣服给他们洗,打消他们疑虑。”
萧玉郎道:“只能这样了。”
这时几人感知有人正往这边来,石长生忙打开房门。
不一会薛芒、孔知秋等人到了。
薛芒进来看见众人都在,便道:“几位都在呀,正好神医张先生到了,快快请进。”
张太福这时才进来,他一踏进房门,几人都感到他身上散发着纯净灵气,让人如沐春风。
张太福道:“哪位身上有伤?”
孔知秋道:“萧先生,铁庄主,快宽衣请张先生看看。”
萧玉郎与铁云山宽衣露出伤口,萧玉郎道:“有劳张先生。”
张太福一言不发,上前看了萧玉郎及铁云山伤势,都是外伤,之前已有医官看过,又赖他们灵气护持,没有大碍,又给二人把脉,完事便道:“医官的金疮药不如我的,用这个每日换药,静养七日。”说罢将独门金疮药留下。
张太福又从药箱取出一白一黑两个小瓶道:“你们灵气不足,而且运转异常,应是灵犀受损,这是我炼制的丹药,儒门用白瓶,墨门用黑瓶。每日服一粒,有滋养灵犀,恢复灵气的功效。”说罢将小瓶放在桌上。
萧玉郎等人心下惊讶,这神医果然不同凡响,感知灵气就知道他人底细,还针对各门炼制不同丹药。
铁云山道:“谢过先生。”
萧玉郎却有意道:“得道门灵丹,在下三生有幸。”
张太福并不接话,反而对石长生道:“这位少年可有不适?”
石长生道:“承先生关心,没有什么不适。”
张太福道:“你脸色不好,在下给你把把脉?”
石长生知道自己神珠在体内,怕被察觉,便道:“许是几日赶路,太疲累了。”
张太福道:“我看不像,还是在下给你瞧瞧。”说着就坐在桌前,放下腕垫,示意石长生坐下。
石长生怕在拒绝的话对方起疑,便看向萧玉郎。
萧玉郎怕对方起疑,便道:“这么大了还怕看病吃药,就让大夫给瞧瞧。”
石长生坐下,伸出手放在腕垫上。
张太福伸手把脉,直觉他手指温热,一股暖流沁进手腕,说不出的舒适。
屋内众人都看着石长生。
片刻,把脉完毕,张太福道:“果然是劳累所致,气血不足,灵气也有些虚弱,我这里没有你吃的丹药,你切记不要动用灵气。”
说完张太福起身,也不与众人打招呼,只看了一眼薛芒便径自走了。
薛芒打个哈哈道:“神医嘛,都有些古怪脾气,各位不要见怪。”
萧玉郎道:“张先生可是道门中人?”
孔知秋在一旁道:“萧先生猜的不错,张先生确实是道门中人。”
萧玉郎道:“今日盛况,可谓儒释道墨四门齐聚一堂。”
薛芒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是和尚。”
萧玉郎道:“薛将军,我等有个不情之请,想今夜沐浴换身衣衫,明日启程回邢州。”
薛芒道:“萧先生又提这事,张先生说了,静养七日,何必如此急着走。”
萧玉郎道:“我等伤势没有大碍,眼看已到月末,下月世子便到书院,还须提前做些准备,夫子年长,师哥师弟不通俗务,全凭在下一人料理,况且出门多日,还得赶快回去向夫子复命,”
薛芒看向众人道:“几位都是这个意思?”
屋内众人都点头称是。
薛芒想了想道:“石兄弟费心教我儿怀祖剑术,明日让他拜石兄弟为师,拜完师各位再走。”
萧玉郎还要说话,薛芒打断道:“就这么定了,我去交代管家安排几位晚宴,今日午宴不尽兴,夜里再喝几杯。”说罢出门走了
萧玉郎看向石长生。
石长生道:“先生别瞅我,不仅我要当师父,你还要当师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