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众人拱手相送。
萧玉郎目送薛夫人离去,回想刚才她眼中薄雾,感觉是某种法门,却不见灵气波动,又思忖她娘家所在云中县,在南行必经之路上,心中隐隐不安。
仆兰雪见薛夫人走远,萧玉郎还愣神目送,当下揶揄道:“还是大家闺秀,贵门夫人瞅着优雅好看,不是咱们野女子能比的。”
萧玉郎回过神来道:“你…”
仆兰雪不服气地看着他。
铁氏二人和石长生见此情景,忙作鸟兽散。
这边薛夫人回到自己房间,薛芒、孔知秋、张太福俱在,薛芒问道:“怎样夫人,看到什么没?”
薛芒此问是有缘由。
刚才张太福感知到石长生内灵气,却不能进入灵海查看,修者规矩,除非十万火急,否则没有他人允许,不可擅自探察他人灵海,张太福道法高深,把脉时灵气进入患者四肢百脉感知灵气,从这些灵气中,就能察灵海灵犀的异常,所以他才给萧玉郎、铁云山下了灵气不足灵犀受损的诊断,而石长生的灵气却与二人不同,在儒门灵气中又混有其他两种灵气,而那两种灵气,他也曾感知过,便是跟薛智死前身体中突然出现的一模一样,是一种五彩灵气,一种黑色灵气。
张太福事后对薛芒一说,薛芒便埋怨他死板,怎么不直接进灵海看看,是否和薛智死前一样,灵犀被腐蚀融化殆尽,张太福也不做解释,反正说什么都晚了,正巧夫人探亲回来,这薛夫人母系血脉,特有一种神奇能力,即不用动用灵力,眼睛便能看到他人的灵犀灵海灵气,即为三灵天眼,所以薛芒便让夫人去看。
薛夫人道:“那少年灵海内,没有灵犀,却有一颗珠子释放五彩流光,还有一丝黑色灵气生灭。”
薛芒道:“是了,那珠子应当就是神珠,没想到那种五彩灵气竟是神珠所发,更没想到神珠不在它们身上,却在那少年脑袋之中。”
“莫非当年王爷之死,也与那神珠有关?”张太福问道。
薛芒道:“不忙下结论,还是得想办法留他们住下,再打探一番。”
孔知秋又出谋划策道:“他们隐藏神珠之事,应当是有意为之,不知有何目的。现今咱们有两个方法应对,第一就是直接挑明,告诉他们,咱们已经知道,他们从狄国萨满手中得了神珠,让他们将一切如实交代,第二就是找理由将他们留下,或者哄小少爷留下那少年,其他人也就不走了,然后再商量下一步动作。”
薛芒道:“当年之事想必与他们无关,咱们也不为难他们,不如就直接问吧,晚宴时将丫鬟仆人都遣走,我与那萧玉郎饮酒,然后诉说父亲之事,再跟他们挑明,问问这神珠前后之事,料想他们也至于隐瞒,若他们不肯说,再见机行事,多年所求,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怎么也得查个水落石出。”
几人同意,便各自去准备。
石长生从萧玉郎房中出来,回到自己房中,便静坐运功,感知自身灵海,只觉那神珠在灵海里静静释放五彩灵气,那黑色灵气却一直在蠢蠢欲动,好在仆兰雪步的阵局将其牢牢禁锢在神珠周围,两相抵消之下,还算和谐安稳。
石长生收了功法,这时有童子声传来:“长生哥哥,你在房里吗?”
石长生忙应道:“在的。”
房门被推开,一童子拿着一柄带鞘的二尺宝剑跳了进来,童子正是薛芒之子薛怀祖。
石长生道:“你放学了。”
薛怀祖道:“天都黑了,可不放学了,咱们今天学什么?”
石长生道:“这般勤快,剑都拿上了。”
薛怀祖道:“父亲不懂剑术,孔先生也不教我,好不容易哥哥肯教我,如何敢不勤快。”
石长生道:“你家枪术也厉害,学了也很好呢。”
薛怀祖道:“不喜欢不喜欢,古来圣人都是执剑,莽夫才用刀枪。”
石长生道:“你小小年纪,就要做圣人了。”
薛怀祖道:“走啦走啦,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取笑。”说着就拉石长生出门。
“我还没拿剑呢。”
“你在门外站着,我去给你拿。”
“我的剑长,你个子矮,别磕着你。”
“知道知道,不要啰嗦了。”
“…”
天已经黑了,丫鬟将后院石灯点亮,顿时光影斑驳间,多了几丝含蓄幽静。
临水之榭,前有平台,灯光照耀下,自比别处明亮,石长生同往常一样,就在那平台上教薛怀祖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