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兰雪道:“我没有生谁的气,我一直被人当做玩物,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自然要去走走看看,谁肯和你们一样困囿某处,进退不得。若是如此,还不如待在草原,所以我想通了,与其让你为难,还不如早点离开,再看长生弟弟一眼,我就走了。”
萧玉郎想起她的身世遭遇,不禁有些伤感,他摘下酒葫芦,喝了一口酒道:“我不曾为难,只是身不由己。”
仆兰雪叹气道:“身不由己的,又何止你一人。”
萧玉郎领会,不再解释安慰,轻声道:“我能否再求你一件事。”
仆兰雪未卜先知:“你是不放心长生弟弟的灵海?”
萧玉郎道:“不错。”
仆兰雪道:“昨日我已经看过,他的灵海再撑个十来日不成问题,足够你们回到邢州”
萧玉郎道:“谢过姑娘,你不去跟他道个别吗?”
仆兰雪看着石长生悠悠道:“不去了,他没有你那么狠心。”
萧玉郎又讨了没趣,便道:“在下还有一言。”
仆兰雪道:“请说。”
“在我心里,你是个人美心善的姑娘。”萧玉郎真情流露道。
仆兰雪听了心里更加感伤,冷冰冰道:“此话留着跟下一个姑娘说吧。”说完这句话,仆兰雪飘然离去。
萧玉郎看着仆兰雪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一句有缘再会都没有说出口。他想追过去留下她,却有些顾忌,他说服自己,为了神珠的安全,让她去吧。男人总是如此,总是计较利害,又将其作为借口。
他又想起以前爱过的那个女人,心中一阵刺痛,每一次权衡利弊,最终都会失去。
正巧有个常在后院的丫鬟路过,萧玉郎急忙叫住问道:“这位姑娘留步。”
丫鬟停下道:“先生有什么吩咐?”
萧玉郎道:“下午可曾见客房那位姑娘在后院?”
丫鬟道:“那位雪姑娘下午在池边站了许久。”
萧玉郎问:“雪姑娘都做了什么,可曾跳舞?”
丫鬟回道:“不曾,只在那里出神。”
萧玉郎道:“好了没事了,谢过姑娘。”
丫鬟离去。
萧玉郎心中轻松许多,不管仆兰雪是否曾心存歹意,至少现在确定,她不肯加害几人,自愿也好,无奈也罢,她还是主动离开了。她真的是个人美心善的姑娘,她虽然走了,萧玉郎却不曾后悔,若她此去安好,对他也是一种慰藉。
这时孔知秋来到后院,见萧玉郎立在水榭里,望着平台出神,便踱步走进水榭,站在萧玉郎身旁,看着石长生与薛怀祖道:“名师出高徒啊!”
萧玉郎道:“岂敢,要是孔先生肯亲自教,小少爷定然不可限量。”
孔知秋道:“在下偏执鄙陋,一直觉得读书修心才是大事,外道剑术,怎可喧宾夺主。”
萧玉郎道:“古时先贤言称内圣外王,可见文武双全、宾主尽欢才是美事。算来孔府的圣光剑法,才是举世闻名,孔先生也亦是其中翘楚,在下也很敬仰。”
孔知秋想起自己被逐出孔府的往事,虽然已经十几年了,还是心有不甘,他有些羞愤道:“在下被孔府驱逐,人尽皆知,我曾立誓不再使用儒门剑术,萧先生想必也有耳闻。”
萧玉郎道:“在下口不择言,失礼了。”
孔知秋道:“言重了,将军备下酒席,要同萧先生共饮,请萧先生移步前厅。”
萧玉郎看了看石长生道:“长生与薛少爷还没练完剑。”
孔知秋道:“他们先练着,萧先生过去先喝两杯,一会我再来请石兄弟。”
萧玉郎思量片刻,便同孔知秋走了。
二人走后,张太福从暗处走出,来到水榭里站定,目不转睛地盯着石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