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疾道:“他本是虞夫子门下,又是状元郎,我等自会关照。”口中客套,却伸手将银票揣进怀里。
手下分给石长生一匹马,他们一起骑马离去。
曾纤纤站在门口目送,马蹄声渐行渐远,心中帐然若失。
曾繁所想则是刚才那李无疾提到亡妻,便任由他带走石长生,觉得对不住女婿,当即撇下女儿跑进书房,提笔写信。
等曾纤纤回到前厅,曾繁已经写好书信,抓了信鸽,放进信筒,捧着鸽子来到院内,往天上一扔,鸽子扑棱扑棱向上飞去,曾繁目不转睛盯着。
就在这时,一粒石子激射而来,打中鸽子,石子透体而过,鸽子掉在地上,扑腾几下便死了。
然后就见四人从门外走来,四人都有来历。
一中年文士,笑里藏刀,深不可测。乃是东州孔府子弟,孔知南。
一青年文士,神态糜浮,举止轻佻。乃是东州孟府子弟,孟守节。
一中年和尚,面色清冷,目如古井。乃是关中万佛寺弟子,释玄。
一中年道士,阴鸷冷漠,不苟言笑。乃是江东千岁观弟子,张太冥。
曾繁道:“几位有何贵干?为何杀了我的鸽子?”
孔知节上前施礼道:“在下齐州孔府孔知节,见过曾知县。”
曾繁还礼道:“原来是孔府子弟,在下失礼。不知有何见教?”
孔知南道:“想向曾知县借样东西。”
曾繁不悦,无缘无故杀了信鸽,张口又是借东西,便问道:“什么东西?”
孔知南微微一笑道:“令千金。”
“放肆!”曾繁惊怒,正要呼唤女儿,突然孔知节伸手化出白光,隔空击向曾繁胸口,曾繁倒飞出去,摔在前厅门前,已经晕倒。
曾纤纤一直注意院中情况,却没想到对方突然发难,急忙跑过去看父亲,就要用灵气救醒父亲。
这时林婆婆从后院赶来,手中拿着一把柳木杖,一手持木杖拄地,一手挡在曾纤纤身前。
原来林婆婆正在后院拾掇,看到信鸽被击落,知道有人来者不善,便拿了木杖出来,恰好看到孔知节打晕家主老爷,便来护主。
林婆婆道:“哪来的宵小,在我曾府撒野。”
几人不答,目不转睛看着曾纤纤化出暖红色灵气,进入曾繁体内,将他体内儒门白光一一带出体外。
曾繁悠悠转醒。
四人互相看看,点头,确定是她。
林婆婆见曾繁醒来便道:“小姐你扶老爷进去,这些人我来应付。”
曾纤纤道:“这些人凶恶,婆婆你没得巫术灵法,快快退下。”
林婆婆嘿嘿一笑,身上突然灵气爆发,直震得屋面瓦片翻飞。
曾纤纤大惊,她也曾用三灵天眼偷偷瞧身边人,可没发现林婆婆还有如此强大灵气。
对面四人也有些惊讶,孔知南道:“这位前辈好强的灵气,请教尊号?”
林婆婆道:“你们即是冲着小姐而来,想必知道些什么,连我是谁也猜不出?”
孔知南道:“如此灵力却甘心为奴,想必前辈曾是梦国巫奴。若我猜的不错,从梦国出走的巫奴只有一个,青龙大巫座下,心奴。”
林婆婆道:“知道的还不少。”
孔知南道:“失敬失敬,不瞒前辈,我们是来请巫女走一趟。”
林婆婆道:“梦国巫女无数,何必舍近求远,来这边疆之地,为难一个纯良少女。”
孔知南道:“梦国与中原有君子协定,自然不好冒犯,你们不是梦国人,至少如今不是,自然不受保护,况且,梦国二百年来,能开灵眼者,屈指可数。”
林婆婆大惊,梦国咸氏为王,彭氏为祭,咸氏传承神舞和灵咒,彭氏传承灵眼和祝由术。
三灵天眼可与巫王神舞比肩,但是旁人不知,只当是一种罕见的辅助灵术,孔知南此时着重提起,想来必有所图。
林婆婆故意不提灵眼之事,道:“好个君子协定,你们说出来都不害臊,当初梦国还不是受你们逼迫,否则梦兮公主怎么会死,我家夫人又怎么会隐姓埋名?”
孔知南道:“有因必有果,也说不得谁对谁错,还是请巫女跟我们走一趟,免得失了和气。”
林婆婆道:“要想带走小姐,须从我身上跨过去。”
孔知南道:“看来这事不能善了了,你们谁去领教?”
孟守节道:“男女授受不亲,除非美人,这婆婆若年轻个三四十岁,那当是舍我其谁。”
孔知节道:“释玄大师怎么说?”
了情道:“孔先生惠心体谅,贫僧不想动手。”
孔知南看向张太冥。
张太冥也不言语,提剑上前,握了子午诀,施礼道:“千岁观,张太冥。”说罢拔剑刺向林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