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生不信,叹气道:“你还是不肯坦诚相见,没有把我当朋友。”
吴乘风道:“你该学学小道士,他怎么没你这般矫情。”
风长生见他不愿谈论这个,便岔开话头道:“那你父母还在江南么?”
吴乘风道:“都过世了。”
风长生听了便不再言语。
行了三五日,进入蔚州境内。
此地乃是恒山、太行、燕山交会之地,北部丘陵草甸,中部河川谷第,南部和东部深山。
蔚州城就坐落于山间盆地之中。
三人进城,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当日沐浴更衣,就在客栈大堂要了酒菜吃喝,席间有一对父女进来卖唱。
隔壁桌上是一个住店的商人,带着几个随从,几人正在吃酒,见卖唱的进来,都伸头去瞧,看那女子有几分姿色,便污言秽语,嬉笑起来。
风长生听了有些厌恶,吴乘风与沈太白却好似没听见,只在那里用饭。
这时那商人道:“老汉,听一曲多少钱?”
老汉道:“十文钱。”
商人道:“过来唱。”
那对父女连忙过去伺候。
老汉拉弦,女子唱曲,一曲过后,为首商人拿出一个五两银锭放在桌上。
老汉道:“老爷们,给多了,我这找不开。”
商人道:“老汉,你那找不开,我这也掰不碎,不如这样,今夜让你闺女去我房里伺候,这五两银子归你,当然,你年纪大,夜里就不用去了,懂我的意思?”
老汉一脸为难道:“我们父女只白天卖唱,夜里要回城郊乡下家里,老爷恕罪。”
商人道:“遇到荒年,这五两银子能买两个你闺女这样的货色,我不过想听个曲儿,你怎么不识好歹?”
老汉听了很是恼怒,却不敢发作,只不卑不亢道:“老爷恕罪,我们只卖唱,不卖身,十个铜板我们不要了,告辞。”
商人一把拉住老汉手臂,高声道:“怎么,你是说我太原田家听曲儿不给钱么?毁谤我?看不起我?今日这五两银子,你不挣也得挣。”
老汉被捏的手疼,却咬牙道:“你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逼我卖女儿。”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
“这人是谁?”
“没听见么,太原田家。”
“可是晋商四大家的田家?”
“可不就是。”
“怎么这么张狂。”
“有钱有势,谁不张狂,官府的老爷们都靠他们养着,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号。”
“那这对父女惨了。”
“切,我要是那女的就从了,把人伺候好了,说不定野鸡变凤凰,一辈子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也是,都出来卖唱了还装什么清白,不说别的,五两银子可能买一亩地。”
“可不咋地…”
那边老汉硬撑着,女子跪下道:“老爷们饶了我爹,求求你们了?”
老汉怒道:“不许跪,起来!”
商人见老汉嘴硬,一脚踢在老汉膝盖上,老汉受疼,单膝跪地。
商人又踢老汉另一条腿,老汉便双膝跪地。
商人道:“你这骨头,也不够硬啊,怎么样小娘们,这五两银子你要是不要?你要是敢说个不字,我就把你爹扭送官府,告他毁谤,到时候,你爹是死是活我可就说了不算了。”
女子见父亲受罪,也听见旁人议论,商人又出言恐吓,当即哭着道:“只要老爷们放了我爹爹,我…我…”
风长生再也听不下去,当即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