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乘风听了忍不住拊掌道:“说得好。”
沈太白微笑道:“苏居士可听清了,风兄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苏晚霞听到此处,平静道:“鬼母倒是料到了,不急,以后你们都会明白,只有我鬼门才能消灭人间一切苦罪。到时候依然欢迎你们入我鬼门。
现在说私事吧,你姑母乃是当年项问之送给这个村子萧家抚养,取名萧灵儿,那萧香主就是你姑母养父的亲弟弟,这个院子就是你姑母养父的家。
当年尸鬼之疫爆发,你姑母的养父母和兄弟全部死去,她自己也染上瘟疫,本来已经变成尸鬼,后来有五彩灵气飞入体内,于是起死回生,又觉醒奇妙灵术,创立鬼门。
她四处传教,意外得知自己的身世,也得知了你的存在,她虽然没有与你相认,却一直惦记你。”
风长生听到此处,忍不住潸然泪下:“我虽然不入鬼门,但是风氏的大仇,我不敢忘,冤有头债有主,龙氏一门和儒道佛三门的门主,还有纵横家李氏父子,都要血债血偿。”
苏晚霞道:“你姑母说,你已经长大了,不管你入不入鬼门,都永远是她的亲人。”
听到此处,风长生已经泣不成声。
苏晚霞道:“话已带到,三位好自为之,告辞。”
说完,苏晚霞化作一道灵气飞走不见。
三人在那院子里待了良久,不想再回萧老汉家,便从村子出来,在田间小路,漫无目地走了几里,来到一片荒地,躺在乱草之中。
适逢月初,明牙细瘦,星光璀璨,三人看着夜空,都是难眠。
风长生虽然说了决绝的话,但是心思依然波涛汹涌。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报仇,还有自己珍视的人,自己恢复风姓,必定被朝廷通缉和各门追杀,外公外婆和母亲怎么办,师门会不会受连累,还有顾姐姐,还有谢仲、林书鸿、韩松,第一次离开家乡,却遇到这么多的事,知道了这么多的隐情,终究还是有顾虑。
身旁两人,是他第一次在江湖上交的朋友,却无法坦诚相见,吴乘风有他自己的事要做,沈太白言语不多,却是道门的人,说不定也有什么目的。
“长生,你在想什么?”吴乘风突然问道。
风长生道:“我在想,是不是真的有神。”
吴乘风道:“小道士,你说呢?”
沈太白道:“应该有吧,毕竟有鬼,既然有鬼,应该就有神。”
吴乘风道:“就算有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起码对人间不好,否则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苦难和罪恶。长生,以后你要是做了神,一定要做一个庇佑世人的真神。”
沈太白道:“吴兄果然是反复无常的人,他都说了不做,你又说他以后会做。”
吴乘风道:“佛门说人人能成佛,要我说人人可做神,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神圣仙佛,也应该宁有种乎!何况,长生本就是灵族后裔。”
“灵族?”
“上古人神妖初分的时候,人族中,类妖者称为灵族,通神者称为巫族。”
“哦。”沈太白想起,这些上古秘闻,年幼时在道观也学过,只是忘记了,听吴乘风一说,立刻想起,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风长生却有些不自在,问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世,你们才要和我做朋友。”
吴乘风笑了,自己不答,却对沈太白道:“小道士,问你呢!”
沈太白道:“萧玉郎和你北去大漠的事,望川居士早就告知了三门总教,我是被羽尊派来,策应太冥师兄他们夺取巫女和神珠的。我到了云州,就在望川山庄里修复建筑,没管那些事,只是没想到,遇到了你们,反正是去幽州,我便与你们同行,也没想别的。”
吴乘风道:“去年我去梦国游玩,喜欢上一个巫女,结果被梦国扣留,传授我灵术的三个人,去梦国要人,巫王让他们来中原找到彭伦大巫,带过去交换,结果找到望川山庄,望川老贼就要三人去刺杀风椿寿,来换取彭伦大巫,结果失败了,不过他们带着萧玉郎的酒葫芦去了梦国,巫王见了酒葫芦,答应放我。
我说要带那巫女走,否则就不离开,巫王不同意,巫女也态度不明,我就一直滞留在梦国,有天巫王突然找到我,要我入巫门大阵,换位曾纤纤,并且带回彭伦大巫,那样就允许我带那巫女离开,至于追查鬼门的事,是之前影魔交代,我也没当回事,不过想到既然来了,顺便查一查。
路途遥远,找个人做伴而已,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沈太白和吴乘风说完,都等着风长生说话,结果听到风长生起了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