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跑上了桥,见那两个鬼卒不追了,便在桥头喘气。
吴乘风道:“邪了门了,这都没气了,怎么还这么喘。”
风长生道:“可能是还不习惯。”
那两个鬼卒还在桥头叫骂,却不敢踏上桥面一步。
吴乘风回头叫嚣:“有胆你们过来啊!”
鬼卒更加气愤,却也不敢过来,只放了狠话:“下回别让我碰见你们!”
说着转身离去。
吴乘风不禁感叹:“听见没,还有下回,咱们死不了了。”
风长生道:“这后面还有三关看着是叠在一起的,忘川河上是奈何桥,桥中央是孟婆汤,咱们一鼓作气,冲过去。”
沈太白道:“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彭伦道:“好腥!”
话音未落,其他三人才突然嗅到一阵腥气袭来。
说着往桥下看去,那忘川河中虫蛇密布,血水翻涌,腥秽恶臭,令人作呕。
吴乘风道:“这忘川河莫不是地府的粪坑?阎王老贼也太不讲究了,管人哭笑已经够可恶,竟然还让人在粪坑上行走,欺人太甚。”
风长生道:“我看下面倒像是野史小说话本演义里的虿盆之刑,想必谁不喝孟婆汤就被扔下去,受那蛇虫加身之苦。”
彭伦看了一眼桥下道:“这点蛇虫,吓唬谁。”
沈太白却道:“这奈何桥也不知是谁设计建造的,粗糙不堪,桥面也不做个护栏,实在不妥,你们两个别太靠边了。”
风长生往桥中间站了站,道:“咱们还是快走吧。”
说着四人不再言语,一同向前行去。
很快四人感觉到异常。
每走一步,脚下便沉重一分,那腥气便重了一分。
四人前后也有几个鬼魂,似乎也是一样,脚步越来越迟缓,呼吸越来越吃力。
千辛万苦到了桥中央,四人已经没了力气,那更有那忘川河中的腥气浓烈,几乎让人昏厥。
再看眼前,架着一口大锅,那锅非铜非铁,非陶非瓷,乃是一个巨大的头骨做成,看模样像是人族头骨,只是实在巨大,竟有五尺大小。
锅下鬼魂作柴,燃着紫色火焰,锅中汤沸,热气腾腾,咕嘟冒泡。
锅旁站着一个美貌女子,穿着朴素,拿着一个巨大的臂骨和手骨所化的勺子,在锅中不停地搅拌。
四人互相使个眼色,不着急上前饮汤,而是在旁边看看情况。
不时鬼魂路过,女子便从锅中舀出一勺热汤。
鬼魂伸手作捧,接住那一勺热汤,低头饮下,脚步立即轻盈,腥气也被冲淡,随后轻飘飘的向前行去,过了奈何桥,进入桥头平地上的阎王殿中。
四人看了一会,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时一个鬼魂不想饮那汤,女子也不强求,任凭鬼魂通过。
鬼魂过了大锅,艰难行走,很快脚下沉重难行,腥气如同毒药令其昏死,不得已停下脚步,伏地歇息。
这时那鬼魂脚下桥面突然塌陷出一个窟窿,将鬼魂漏下忘川河中,桥面又恢复如初。
四人忙从桥边向下看去,只见那鬼魂在血水中拼命挣扎,搅得蛇虫飞跳,很快鬼魂被蛇虫撕咬,吞噬,与那血水不分彼此,只剩一个脑袋还飘浮在水面上,漂流不定,浮沉无依靠。
四人看得有些触目惊心,便挪开视线,盯着那女子。
女子将眼前的鬼魂全部打发,看了一眼风长生四人,见他们暂时无意上前,便唱起了歌:
“春时雨落,杨柳之梢。
燕子双飞,伊人欢笑。
夏时花开,明月皎皎。
少年长恨,繁华之扰。
秋时风来,木叶敝凋。
雁阵南归,笙歌曲老。
冬时雪白,百日方消。
江湖相忘,恩怨当了。”
歌声哀婉动听,女子唱着唱着,眼泪滚滚而下,如粒粒珍珠,落入那口大锅之中,很快那锅中汤又满了。
风长生心道,原来这孟婆汤竟是这女子的眼泪熬制的。
这时吴乘风上前道:“你就是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