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三门，可以从书院的地下驿站出城夺取祖灵石像。

他还在丰都城中散布瘟疫。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鬼门最终得到了整个渝州。

至于程柯得到了什么？

至少他不用再看东州宗府的脸色，他也得到了渝州的治理权，虽然是在鬼门的制约之下。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

他本来就不喜欢打打杀杀，只喜好风雅，比如吟诗作对，游山玩水什么的。

若不是东州宗府派给的任务，他一定能更加快乐地度过这一生。

可惜，他已经老了。

人老了，最想要的就是年轻，不是因为年轻时的快乐，而是年轻时的遗憾。

他的遗憾就是这一生不够惬意。

若能长生不老，足以弥补遗憾。

萧红儿给他开出的最丰厚的条件，就是长生。

即便那五彩灵气就是来自神珠，这句口头承诺，也不见得能兑现。

然而，反正已经老了，何妨一试。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程柯带着丰都书院的人登上名山，进入鬼城，步入神宫大殿。

大殿之中，祖灵石像已经不在，显得空空荡荡。

里面主位，已经立了一尊巨大的鬼王泥像。

萧红儿站在中间，旁边是粟粟和五旗护法。

两侧站着渝州鬼门的所有香主、鬼首。

其中有些是在占领渝州的暴乱中立了大功，新任命的。

他们好奇地看着程柯等人。

程柯带头，跪地叩拜鬼王。

萧红儿道：“程柯，你可真心信奉鬼王，入我鬼门？”

程柯道：“老朽真心信奉鬼王，加入鬼门。”

萧红儿又问道：“你的族人和门人是否也是一样？”

丰都书院众人齐声道：“我等真心信奉鬼王，加入鬼门。”

声音如此整齐划一，想必这仪式已经提前演练。

萧红儿道：“你等诚心，又在举义时立下汗马功劳，我便代鬼王降旨，封你为鬼门渝州堂主，渝州知府，封你之子程镔为鬼门丰都香主，丰都知县。”

程柯道：“谢鬼母，谢鬼王。”

萧红儿道：“上前来。”

程柯起身，来到萧红儿身前下跪伏首。

萧红儿道：“请鬼门渝州堂堂主，渝州知府，程柯，接受鬼王摩顶。”

说着她体内释放五彩灵气，丝丝缕缕萦绕在鬼王塑像身上。

鬼王塑像仿佛活了过来。

眼睛睁开，身体摇晃，接着探出手臂，伸出手掌，缓缓放在程柯的头上。

五彩灵气进入程柯的眉心。

他进入内景之中。

在那虚无空间之中。

他看到了真正的鬼王，上百丈的身躯，巍峨高耸。

他匍匐在地，犹如一只蝼蚁。

鬼王附身，将巨大的手掌放在他的头上。

他的身躯只相当于鬼王的一个指节。

他是如此渺小，如此卑贱。

他的心跳如此猛烈，如同回到少年时见到心仪的姑娘。

只此一瞬间，他彻底臣服于鬼王。

很快，他从内景醒来。

鬼王塑像已经复原，而他早已汗流浃背，浑身湿透。

萧红儿道：“程柯，你已接受鬼王摩顶，此后渝州鬼门信徒，尽归你统领。”

程柯叩首道：“谢鬼王，谢鬼母！”

接着他起身，缓缓退了下去。

随后萧红儿道：“请鬼门丰都县香主，丰都知县，程镔，接受鬼王摩顶。”

程镔是程柯的小儿子，年纪刚四十出头，他缓缓上前，跪在萧红儿身前。

萧红儿和刚才一样，用出五彩灵气，引入鬼王塑像之中。

就在鬼王塑像动作之际，程镔突然发作，右手空手化出青芒，直刺萧红儿胸口。

在场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见萧红儿身上五彩灵气透体而出，一闪而灭。

程镔身上灵气瞬间化去无形，身体倒飞出去，重重落在大殿中央。

萧红儿道：“程镔，你为何偷袭本座？”

程镔吐出一口鲜血，挣扎起身道：“我早已看出，你鬼门图谋不轨，不仅要灭云国，还要灭我儒门，毁我华夏根基，你要政教合一，让天下万民都在你鬼门的统治之下，我父亲被你蛊惑，连我这亲儿子也不信，我假意被父亲说服，就是为了等今天杀你！”

萧红儿道：“你可知华夏的根基是什么？上古时期，巫玄不分，那时候的百姓就是在巫玄教的统治之下，后来巫玄分化，百姓又在玄门统治之下，到后来颛顼帝绝地天通，人间才渐渐被皇族统治，我且问你，华夏的根基是什么？是你儒门的虚伪之学么？你儒教尚古，我这政教合一，以教为尊，岂非更加古老？”

程镔又啐出一口鲜血，怒道：“巧言令色，妖言惑众，朝廷统治，儒教立国，这是先人们的大智慧，你一个邪魔外道，立一尊泥像就敢出言不逊，什么鬼王，什么圣人化身，我看是恶鬼妖魔，猪狗豺狼。”

萧红儿道：“智慧若带来灾难，还不如朴素来得仁善，你心灵污浊，我代鬼王降旨，将你逐出鬼门，程柯，他是你的儿子，你来处置。”

程柯一直在旁天人交战，此时被萧红儿点名，不说二话，直接闪身上前，化出黑芒，刺入程镔的胸口。

程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父亲，你。。。”

程柯面目扭曲，言语错乱道：“我是鬼王信徒，我是鬼王信徒，谁敢亵渎鬼王，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程镔倒地身死，眼睛还睁着。

萧红儿满意道：“那么，谁来做丰都知府呢？”

说着她看向程柯的族人。

程柯的几个儿子立刻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