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去！别看就好了！”

“这味儿也太香了…”

北黎的士兵站在城墙上嘀嘀咕咕，即便是转了身也都喉头滚动，一直在咽着口水，馒头和红烧肉的香味儿不停的往脑子里钻，好像是抓住了大脑，让人不能思考，立刻就想打开城门扑到锅前去。

那将军看着城墙不远处的灶台，这是东晋昨日才搭好的，他们不敢出城应战，东晋除了夜间偷袭，白天并不攻城，而是不停的做好吃的。他们还带着前面失利城池的战俘，不知道是他们主动投降的还是怎样，居然也坐在那跟他们一起吃，一堆穿着北黎兵服的人喊着真香，大口大口的吃着米饭和铁锅炖大鹅…

若只是牛羊肉他们还没那么馋的，虽然他们也很久没吃到过了，但作为北黎人不是什么新鲜吃食。米饭馒头和烙饼才是他们的求而不得，北黎北部苦寒种不出粮食，草原稍微好些又不能种，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吃过大米和细面。最好时候的军粮也只是粗饼，北黎的米面太贵了，向来都是贵族的吃食，粗饼就算已经硬到能拍死人，也是他们的梦中情饼…

“兄弟们，降了吧！太香了！”

“是啊，真香啊…而且天天管饱！”

就在他们不断进行思想抗争的时候，城下有许多北黎的降兵吃着大馒头不停的劝说，他们不是卖国，一个人若都顾不上自己的温饱，是谈不上什么信仰的。在北黎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太大了，皇族奢华，美酒美人美味佳肴…却从不曾顾及过将士和百姓的死活，上位者不仁…又何来一个义字。

有的士兵居然站在城墙上哭了，他们不知道自己这样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因吃不上饭而病弱不堪的父母，是为了双手冻的通红还在为一口饭做工浣洗的妻子，还是营养不良而夭折的孩子，亦或是…为了北黎不顾生死而又茫然的自己…

默默的抽泣声越来越多，渐渐连成一片，噼里啪啦叮叮当当，手中的兵器不自觉的就掉落一地，将军将领也只剩垂眸不语，他们说不出斥责的话，因为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坚持…

城门大开，镇东军列队而入，城里站满了已经丢盔弃甲的北黎兵，他们的眼睛一直盯着推着粮食的平板车。城中百姓也都纷纷走到街上，一个个面黄肌瘦病态尽显，此刻他们不想管皇帝是谁，自己又是哪国人，只想知道什么叫作吃饱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