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
六管事也不管陈义如何,只淡淡道,“今日这一顿酒,便是我的送行酒了吧?”
陈义挑眉,“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就不问问那些暗线如今如何了?”
六管事淡然一笑,“暗营出手,自然是无所遁形,一切不留。”
只不过,“你们还是无法找到证据。”
就算清除了所有的暗线那又如何呢?依旧是拿他的主子毫无办法。
陈义却笑了,“是没有找到直接能证明你老东家的证据,可俗话说的好,这百足之虫,虽然是能死而不僵,可只要将这百足都给砍了,那这死而不僵的虫子,也终究只是虫子。他还飞不了天!”
六管事一怔,目光淡淡地看向陈义,“你们还做了什么?”
陈义笑,“你们虽然布置得足够谨慎,事后的清理机制也十分迅速,但你们忘了,所有的信息,都是有存档的。”
这可是方便各处管事之人汇总管理的关键,而这些,便是他们给予耀王沉重一击的关键!
“不巧,我们这一次,还将你们的档案都给找到了。”
六管事听到这一句,才终于脸色大变!
完了!
*
京城耀王府,耀王原本以为自己的两地暗线被彻底拔除已经算是最大的失败,可随着京中三司和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四大部门各种动作下来,他才终于明白暗线被拔除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沛城府和岩城府两地的府衙被牵连也便罢了,梁家和姚家两家也受到此次的牵连,甚至远在京中的德安侯府一门,也受到了波及,这还是德安侯府多年以来只是在暗中给予一些银钱上的支持,再没有参与更多,这才能幸免于难。
可还有更大的动荡——南疆各地府城的官员们都牵扯进来了,从宁和元年开始的各种动作,贪污受贿,守军吃空饷,贪兵部所发的南疆守军的军需等等,南疆等地在宁和五年到宁和十五年间的河道工程被清查等,不一而足。
一时间,整个大宁朝堂都发生了巨大的震荡!
也就是内阁之中,几位阁臣还老神在在,各部之中的首官们还能稳住。
其他各部各司官吏,心中有鬼的,有一个算一个,惶惶不可终日。
而也确实如他们所想的那般,德安侯府被褫夺官职,罚俸十年,禁足反省五年,家中弟子禁考五年,令将过往牵扯所得十倍缴纳罚款,在年底之前交到户部入国库,否则一概牵涉案件人员都要流放边疆。
这让德安侯府大伤筋骨!彻底在京中沉寂了下来!
所以等五月中旬,终于跟着德安侯府下人回京来的蒋钰月和李启民进了德安侯府之后,得到的并非是一府上下的笑脸欢迎,而是德安侯和侯夫人夫妻二人的冷淡相待。
实在是没有心情管他们了,而且,侯夫人还觉得这个从外面接回来的女儿挺晦气的,还没回来就让一家子都倒了大霉,她真没心情跟这个女儿演什么母女情深。
加上她也已经出嫁了,给她补足她的嫁妆也便罢了,以后她如何,德安侯夫人也懒得管了。
倒是受德安侯府的牵连,本来算是京中勋贵世家圈中炽手可热的儿媳人选的六小姐江宁薇一下成了无人问津的待嫁闺秀。
伺候她的仆从倒是十分焦急,可她自己却很是松了口气。
幸亏有了这么一遭,如此,她应当是不用嫁入皇家了。
毕竟有这么一个名声,皇家是不会愿意选她为皇子妃的。
虽然说,自己现在也因此得不到了养母侯夫人的宠爱了,可江宁薇并不在意这个,她只想找个平常些的人家嫁了,这样自己就能彻底脱离开德安侯府的这个泥潭。
但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侯夫人哪里甘心自己培养多年的养女就这么废了?
所以她直接将江宁薇送到京郊的皇安寺内礼佛,美其名曰:给侯府老夫人祈福。
对外则说是让孩子避一避,等风头过了再给孩子选个好人家。
事实如何,那只有侯夫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