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帝无奈一笑,“你这是什么样子?我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放心吧,我还能撑到走完大宁。”
罗奕清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宁和帝也没在意,“我在这里住下,这段日子我们好好相处,可好?”
“好,二伯。”
宁和帝满意一笑,“嗯,顺带也给诚英再取个字,她及笄的时候老王头也没给她取字,这老王头啊,有时候就喜欢较真。”
还谨守什么主仆本分,他没资格给肖诚英取字,宁和帝有时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罗奕清看着他平静温和又带着笑意的脸庞,好奇道,“您和岳父的关系为何会如此亲近?”
宁和帝笑着道,“他啊,是我看着出生的。”
罗奕清讶异。
宁和帝也想跟他说一说过往,这些话,他往常也就只能跟太子说说了。
“当年啊,我已经十五了,刚从暗营里训练出来,而你的岳父才刚刚出生……”
宁宗三十五年,当时的宁和帝还只是太孙,但因为宁仁帝和宁宗帝父子之间的争斗,所以他并不能顺利进入朝堂,还早早地被宁宗帝送到了暗营之中受训。
当时的常逸彬,是宁宗帝送到东宫来的一个侍寝宫女所出,宁仁帝在宁宗帝的强迫旨意之下临幸了对方,便有了常逸彬。
常逸彬就比他大一岁。
但那位侍寝宫女很是聪慧,也很懂得当时的局势她诞下的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可她并不愿常逸彬成为宁宗帝的棋子,她只想让常逸彬能安然活着。
于是,她便也求了宁仁帝将常逸彬送进了暗营之中。
所以,当时的常逸彬并未入皇家玉牒,反倒是成了安江侯府的孩子——这一切自然都是宁仁帝暗中做的。
为的就是让那位侍寝宫女放心。
那位也确实是放心了,还在宁宗帝面前给他们打掩护,遮掩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真实关系。
在宁宗帝看来,常逸彬进暗营就是给宁和帝使绊子的,可事实上,他们两人进暗营,一直都是相互扶持着成长起来的。
等他们受训结束出来,以暗营的身份在宁宗帝身边行走的时候,宁宗帝还并未察觉。
而这个时候萧炎青出生了。
宁宗帝便想着要培养萧炎青成为耀王的人。
毕竟当初的耀王世子皇甫宇桁与萧炎青的年纪相差无几。
巧合的是,那位宁仁帝身边的侍寝宫女也怀了身孕,并在前后脚生下了一个皇孙,这便是后来罗奕清的父亲,化名罗厚德的暗十。
而他当时在皇家之中的排行也正是十。
那位侍寝宫女知道,这个孩子恐怕会再一次成为宁宗帝的棋子,于是她便将这孩子送走,同时还自刎在宁宗帝面前。
宁和帝怅然叹息道,“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只是可惜,她当时无法自主自己的命运。”
罗奕清皱眉,“那父亲呢?”
宁和帝笑笑,“被太皇太后偷偷养在宫里了。”
当时的太皇太后廖氏在宫中还是皇后的身份,虽然被宁宗帝幽禁了,可她依旧能在宫中过得安然,可见其手腕。
自然,她想要保住一个孩子,那也很简单。
总归,宁宗帝是不可能,也无法无缘无故地废了她。
廖氏自然也就无所畏惧,哪怕后来宁宗帝发现了,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宁和帝笑着看向他道,“所以你岳父和你父亲,那都是在我怀里长大的孩子。”
他及冠徵婚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还是他宫里压床的童子。
当时旁人都不知道罗父是生母早丧的孩子,自然也就没人提出异议。
后来知道了,但有他一力在朝中反驳他们,他们便也只能忍了。
想起从前,宁和帝的脸色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事情其实是在宁宗四十年发生了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