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这会正建造一个大型的储水池,是开印之后,内阁和工部等商议之后,新的水利工程。
为的就是给临京城周边的所有农田增加灌溉设施。
这些封娉婷也不是很懂,总之,在她受完杖责之后,封管家连忙将赔偿的医药费交了,还交了罚款——三百两白银。
然后就带着一众封家奴仆跟着封娉婷一行人去了苍决山。
封娉婷是服役的犯人,自然是由京兆府的衙役押解着过去,不过封管家也打点了一番,总算是让封娉婷能得到一个单人的草棚居住着。
封管家无奈道,“姑娘,这已然是衙役最大限度的关照了,您往后可要勤快服役,否则,这些官差们是真的会打人的。”
封娉婷抿唇,“我知道了。”
封管家皱眉道,“姑娘,您的伤可还好?”
这刚被杖责了五十大板,就立马走着过来了,这一路上都没休息,封管家是真怕封娉婷她受不住。
封娉婷摇了摇头道,“无妨,我自己会上药的,你不必多管,好了,你赶紧走吧,这里你不可多留。”
封管家叹了一口气,转身便走了。
封娉婷小心地坐在草棚里唯一的一张木板床上,抿了抿唇,看着外头的那些服役的犯人,心下郁闷。
真就是自作自受,有好日子不过,折腾了这么一遭,倒是白白受罪了。
唉……
封娉婷虽然能吃苦,可这种自己作出来的苦,她是真的觉得蠢透了。
但不管她怎么埋怨自己,现在她也只能咬牙坚持下来了。
好在,她也够勤快,休整了一天之后就立即投入服役的劳作当中了。
吃肯定是吃不好了,毕竟这里服役的都是犯人,负责看管的衙役们可不会对他们客气,该打打,该骂骂,这就是他们该受的惩罚。
等服役三个月之后,封娉婷原本娇嫩白皙的手都已经变得粗糙了,那张娇媚的脸都有些憔悴,但她还是坚持不回封家。
“我罪都吃了,现在我当然还是要去南疆。”
虽然被惩罚的时候她是有过后悔。
也想过自己要是不折腾老实待着等待遴选就没这遭罪过了,但她心底想要前往南疆的念头却从未消减。
她现在都熬过来了,哪里还会愿意回去?
封管家叹气,“行吧,姑娘,可家主也说了,此番选秀因你之故,我们已经得罪了其他世家了,此番你前去南疆,家主是不会派人协助您的。”
封娉婷淡淡道,“我知道,我去南疆也不是为了靠谁,我就是想要证明给伯父和父亲看,我没错!”
从京中骑马疾行是她错了,但她想去南疆从军这件事,她是没有错的。
封管家:……
“那老奴便带人回去复命了,姑娘,您保重。”
封娉婷叫住了他,“等等,我的嫁妆呢?”
封管家:???
封娉婷看着他,“你该不会打算就让我这么空手过去吧?我还没走到就已经饿死了。”
“就算我去南疆大伯他不派人协助我,可我前去南疆的盘缠他该不会是不给吧?”
“就算不给我盘缠,我这段时间的月银总是要给我的啊……”
封管家:……
他从未想到过,经过这么一回,大姑娘竟是脸皮更厚了。
瞧瞧这一句接一句的,地痞无赖都没她这么能说。
封管家嘴角抽搐,不过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这是一百两,大姑娘,您可要俭省些用。”
封娉婷也不嫌少,直接就拿过来,塞进自己怀里,点头道,“嗯,我知道了,那行了,你们回去吧,我也去南疆了。”
“您要记得去官衙办路引。”
说罢,封管家就带着封家一众奴仆走了。
封娉婷:……
好家伙!
这一百两竟然还得办路引?
她不由瞪了一眼封管家一行人的背影,这大伯也忒小气了!
封娉婷收拾了一下回到京中,先去府衙那边消了劳役的罪罚,然后才办了路引,她是去南疆从军的,所以路引倒是开得很顺利,也没花多少钱,但在京兆府里兑换小面值的银票却要格外多给五两银子的手续费。
已经开始算计这一路怎么花销封娉婷心疼得直抽抽。
这会她才终于有了一种体会人间疾苦的感觉了。
先前去服劳役也是为了弥补心底的那惊扰了百姓,让他们受伤受罪的愧疚。
现在才是真正从一个不愁吃穿的世家女落到一文钱都要算计着来花的普通百姓。
没办法,京城里南疆路途遥远,她还得买马,还得吃喝住宿,这一百两到底够不够还真不好说。
她可不就要心疼那五两手续费么?
路引办下来要半两银子,剩下的,封娉婷都换成小面值的银票,小心地收在怀中。
随后便从京兆府离开,去了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