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
“陈王这次找的借口未免太差了些……”
“这正好撞上对方夫人有喜,这不是……”
“噗嗤……”
……
细碎的声音一字字,一句句进入了陈王的耳中。
“不可能!”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同样呆住了的郁声,朝旁边的太医怒吼:“还不快给他把脉!”
那些太医被他一吼,连滚带爬地上前,有人上去就想把脉,但手刚伸出去,就猛地一痛。
他们这才注意到旁边眼眸淡淡的唐今。
于是十几个太医又顿时毕恭毕敬地又是拿出金枕又是手帕,才小心翼翼地给郁声把了脉。
每一个把完脉都左右看一眼同僚,然后退到了一边。
陈王心里有火在烧,他怒斥:“一个个都是哑巴吗?说话!”
那些太医看着发怒的陈王,面露难色,但还是小声道:“这、这位夫人确实……”
“确实已有两月的身孕了……”
“放屁!”陈王眼睛都红了,他蓦地从旁边抽出一把刀指向一个太医,“都是谁教你们的,说!”
太医们被吓得噗通噗通跪下,“这、这……”
他们是有口难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王不由得猛地回头看向一个官员的夫人,“你过来,给他把脉!”
那夫人的丈夫就是陈王一派的,她正好也是医家出身,此时被丈夫一催后便连忙上前给郁声把了脉。
只是把完脉后,她脸色不由得也难看了起来。
她唇颤了颤,没能说出话。
但这样的态度已然表明了一切。
郁声收回手,人虽然还没从这消息中回过神,但他余光瞥见那不敢置信的宫女兰息,便垂眸。
他那声音轻飘飘的,却又恰好能叫陈王听得清清楚楚:“看来,陈王是信错了小人啊……”
说完这句话后,他没再管,而是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但他轻飘飘的这一句话,却彻底刺激到了陈王。陈王转过头,看向兰息的眼神已带上了杀意。
众人只觉得银光一闪,一片红光,那原本还跪在地上的宫女兰息一声惨叫,尸首分离,重重砸在了地面之上。
血溅金殿。
原本还嘈杂的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王那赤红的目光投向了唐今:“恭喜将军啊……”
他说得咬牙切齿,手中还沾着血的刀银光凛凛。
唐今轻笑:“本将军还得谢谢王爷才是,来京城一趟不仅能看到如此好戏,还能得到如此一个好消息。”
她看向旁边还抿唇不敢置信着,偷偷在桌下给自己把脉的郁声,笑意更深:“待本将军孩儿满月之时,定会请王爷到场一同庆贺的。”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陈王也不想再跟她维持表面的和平了:“大将军是觉得,你今天还能从这鹿鸣殿走出去吗?”
唐今放下了手,脸上还带着那些笑:“嗯……怎么走不出去呢?”
陈王现在看见她这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就火冒三丈,随着他一挥袖,那些包围着大殿的士兵便围向了唐今:“那将军就试试!”
唐今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
“陈王,你真要造反不成?!”徐相怒斥。
陈王大笑出声:“徐相,本王不过是……清、君、侧!来啊,将这祸乱后宫的妖妇和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给本王拿下!”
那些包围住大殿的士兵已有数百人,殿外还有一群乌压压的侍卫,此情此景,顿时满殿的官员都慌乱了起来。
陈王道:“诸位只要安安静静地看着别动即可,本王可不会滥杀无辜。”
那些穿着甲胄的士兵围向太后和唐今。
郁声这会也暂时压下了心底的迷茫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眼眸冷了下来,随时准备动手。
陈王已是得意至极:“大将军,你口舌如此尖利,此时此刻可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唐今将手里的杯子放下,靠在了位置上,她笑:“陈王殿下,你觉不觉得,你儿子今天的衣服有些艳了?”
陈王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姜珏的衣服,但转瞬又皱眉抬起头。
姜珏忍了好久,总算能肆无忌惮地出气了,顿时便道:“本公子穿什么衣服跟你有个屁的关系?死到临头还废话这么多?”
唐今笑:“公子这衣服太艳了,不合适,不合适啊。”
姜珏不明白:“不合适什么?”
“你爹死了,你应披麻戴孝,这怎么还穿得花红柳绿,这么招摇呢?”
姜珏反应了一下才涨红了脸骂:“你爹才死了,我爹活得好好的,你瞎啊!”
平白被人咒死的陈王也冷了脸,“大将军莫不是英雄末路,已然开始胡言乱语不成,本王就在这,活得——”
一道碎片突然掷出,陈王的话停滞了,一下,下一刻他下意识大叫了一声:“啊——”
鲜血猛地从他脖间喷了出来。
唐今啧啧了两声。
她看向那还一脸怒容的姜珏:“公子你看,你爹扑腾扑腾马上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