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还是谦逊回答:“只看过些书。”
“哦。”他这么答,唐今就当他是脑子不好了,失望地哦了一声就继续低下头罚站了。
书生:“……”怎么真有人蠢得连自谦的话都听不懂。
跟这种人说话还真不能拐弯。
他只好重新挤出笑来,“我脑子挺好的,你要问什么?”
唐今便又抬起了头,“那你刚刚不说?”
“……我谦虚。”
行吧。
唐今也不管怎么多了,现在她更在意的是怎么哄好里头那位,这本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给人听的机密,于是唐今便以“我有一个朋友”的方式将金万两头发的事告诉了那书生。
在听到“我那个朋友不小心把她朋友的头发从中间掐断了一缕”的时候,书生的嘴角抽了一下。
他看了那还面无表情在说着“朋友的故事”的唐今,眼底情绪一时间有些复杂。
不敢相信有,敬佩有,可怜有,对某人的嘲笑也有。
“你说,我朋友现在该怎么办?”故事最后,唐今干巴巴地问书生。
书生掩饰住自己的笑意,“这事,其实倒也不难……”
他本来就有意和唐今套近乎,现在有个送上门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就是可惜了,里头那位如此没有风度的一幕,他瞧不见了。
书生消去心中所想,附到唐今耳边,和她小声说了一个解决之法。
唐今想了一下,觉得可行。
“多谢。”她认真跟那书生道。
“不必。”书生笑,“事不宜迟,仁兄不如快去,也好快回,让你那主家早些消气。”
唐今点了点头,抬脚便朝着楼梯口走。
等她的身影走下楼梯消失,书生脸上的笑意消失,他转过身看向了身后那房间,目光晦暗不明。
像是隔着那扇房门与另一人对上了目光,书生微微眯眸,周身的气息变得有些异样。
少顷,他抬脚——
“你。”
肩膀上蓦地一沉,一股力将他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书生顿了一下,回过头,便又跟那呆子对上了目光。
“跟我一块去。”走到一半又回来了的唐今没什么表情地道。
书生紧绷的身体迅速放松下来,神情又变得寻常:“这,为何还要我去?”
“我脑子不好。”
……还挺有自知之明。
书生脸皮抽搐了一下,还是想编个什么理由拒绝。
可看到那呆子眼里的认真,又想着屋里都被这呆子气成了那样的那位,权衡了一下,口里的话转了个弯:“也好,小弟便陪大哥走上一趟。”
唐今奇怪地看了他两眼,“跟谁哥呢。我刚二十一。”
年轻得很。
书生:“……仁弟。”
“你才弟弟。”
“……”书生闭了下眼睛,挂起假笑,索性什么话都不说了。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样离开了客栈。
而客栈房间里,还坐在铜镜前慢慢顺着自己头发的金万两敛眸,淡淡笑意染上,掩去了眸底的冷色。
不过这点笑意很快又被另一股对某个呆子的怒气压了过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