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声音一来一回,争执不休。
不知过去多久,金万两偏过头闭了下眼睛,像是清醒神志一般,待到重新睁开眼才看回唐今:“练功?”
唐今像是没有发现他那“刚刚定是听错了”的表情,“嗯”了一声,煞有其事地开口:“江南之时,一次我收拾柜台,在掌柜的账本下发现过一本书册,其上便画着如昨晚一般的光景。”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掌柜说那是绝世武功秘籍,内中画的都是武功招式。因我偷看还罚了我。”
唐今说的平静,听的人心中却是上上下下,难以平息。
金万两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让他说什么,他也说不出。
光听那掌柜骗傻子的故事,其实是有那么几分好笑的,可见面前的那个傻子一脸认真与诚恳,他抿唇,有些想笑,可又不是那样嘲弄讽刺的笑。
“呆子……”金万两低叹了一声。
唐今没说话,只是脸上多了几分冷漠,像是不喜欢他一天天地叫自己“呆子”。
金万两将她那点小表情看在眼里,却是越发想笑。
他也想不叫她呆子,可就这样一个傻得有些让人无奈的呆子,他也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称呼了。
金万两忍不住抬起手,可手伸到半空却又顿了顿,最后只是拿着扇子,在唐今脑袋上蜻蜓点水般地敲了一下。
微敛的长眸里没有旁的,只将唐今的身影映得清晰。
“回去吧。”金万两收回手,展开扇子,又变回了那副矜贵富家公子的模样,“出来太久,他们怕是要生疑。”
“……哦。”唐今应了一声,跟上他。
不过走出两步,金万两又挑眸回头看来,那双长眸里带着点幽幽的凉意:“别再让那女人碰到本公子的腿,擒雁护卫。”
他又这副德行。唐今瞬间面无表情,“哦。”
“哦”都比刚刚“哦”得要冷漠些。
金万两轻哼一声,慢悠悠摇着扇子往回走。
两人确实在外面待了太久,见金万两回来,龙殷便举杯,顺势要罚他酒。
金万两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也没有拒绝,不过这酒才递到嘴边,他就顿了一下。
金万两将那酒杯不轻不重地放了回去,“二当家这是何意?”
龙殷神色一顿,没想到他竟一下便发现了她在酒水里做的手脚。
不过她也并不慌乱,抬手抱拳:“龙殷跟公子开个玩笑,还望公子不要介意,龙殷这就自罚三杯给公子赔罪。”
说罢,她便拿起碗递到嘴边,没有半点犹豫地便喝了三大碗。
龙大山看着金万两似笑非笑的模样,也跟着赔罪一句:“我大妹就是这个性子,喜欢玩闹,刚刚就是跟金兄弟闹着玩,金兄弟不要在意啊。”
金万两却并没有轻易放过的意思,他伸手抚过旁边的酒坛,“既如此,那本公子也跟两位寨主开个玩笑——”
他拎起那坛子酒,倾倒下满满一碗。
和刚刚龙殷才倒出来的浑色酒水不同,不知他做什么,此时倒出来的酒水竟已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黑色。
金万两放下酒坛,面带笑意,长眸却带着些看死人的冷:“二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