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今没说话。
虽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但方才那样沉郁的眼神金万两却是看得分明的。
他伸手在唐今脸颊上点了点:“谁人惹到我们擒雁护卫了?瞧着这般不高兴。”
自从开始练功后,他就总爱动手动脚的,起初唐今不喜欢,还拦着,但现在也都随他去了。
她移开眸,声音干巴巴地没有什么起伏:“送老翁回去的时候,被他家中人骂了。”
“嗯?”金万两皱起眉,几分不悦,“他们骂你作甚?”
唐今的目光移得更偏,“那老翁……刚看望完亲戚,要回自个家。我又给他送回亲戚家了。”
金万两:“……”
原本还因为她被骂有些不高兴的金万两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唐今因为他笑了,抿唇背过身像是不开心的模样,他忍着笑又起身哄人,“总归你也是好心……下回再问清楚便是了。”
唐今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她这模样着实叫人觉得有趣得紧,金万两又凑她近一点,拂过她耳边头发问她:“那后边你可有把那老翁送回他自个家了?”
“唔。”唐今闷闷应了一声。
“这不就得了吗?都快宵禁的时候了,他一个老翁孤身在外还找不到路,你送他回家去,就算一开始送错了,这后边不也给他送回去了吗?”
金万两从来都是偏心的,更何况自家呆子本来就没错,“这事你没做错什么,他们不知感恩是他们的事,何必因此气了自己。”
唐今睁开眼睛看他,良久,又垂眸,模糊嗯了一声。
金万两真不知道她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药了,明明一副面瘫的模样,他却总觉得有趣。
他又伸手掐了掐唐今的脸。
唐今伸手打开,但他不收手便罢了,还要压着,凑上来。
半推半就地,唐今也就让他亲了。
她有什么办法。
主家要她听话,她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护卫又不能拒绝。
这专门留出来的一间房,不仅物件都是定做的好料子,就连房间的隔音也是最好的。
金万两今日大抵是想保持些清醒,不像往日一般随着她来,而是主动坐与她腰间。
透过窗户缝隙照进来的一线月光慢慢延伸向床边。
在那么一抹月来到床前时,烛火中交织起伏的光影也渐渐平息。
室内响起一声低低缓缓的问。
“今日送你的金猪可是真的喜欢?”
“嗯。”唐今没有否认。
金万两还坐着,他垂眸望着唐今,问她:“那若是回江南时见不到浮萍,你还愿不愿给我当护卫了?”
唐今被他这般突然尖锐的问题,问得一时哑然。
见她似是愣住,金万两的眸色冷了下来,即便那张脸上还飞着红,也没多少柔情了,“若是‘不愿’,就不要说。”
他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非要求一个答案做什么。平白无故地叫自己难受。
不知是气自己,还是为了忍下什么情绪,金万两低下头,没再看唐今。
唐今看着他那压不住红的眼尾,片刻,还是开口了。
她倒也没有说“愿”。
当然,她也不至于在这时候还跟金万两说“不愿”。
她只是道。
“我好像没有那么想浮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