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
庄期别果断答应了做伴郎的事情,倒是有点出乎唐今和陆闵的预料。
看着那面上带着平静笑意的庄期别,陆闵心底倒是多了一份沉重。
看来,之前是他小看这朵小白花了。
陆闵按下心底那些复杂的想法,也继续保持着笑意,“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介意呢。之前真是辛苦你照顾阿唐了,以后有我照顾,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后面的话又是咬重了语气的。
庄期别也笑,笑得比他更温和,也更大方,“不必客气,以后有陆先生帮忙一起照顾妻主……照顾阿唐,阿期也确实不用那么辛苦了,是我该多谢陆先生才对。”
……一起照顾?
庄期别那好像完全不介意他要和唐今结婚,甚至毫无底线打算以后继续扒拉着唐今,一股子正夫味,还茶香四溢的话语顿时让陆闵额头突突地跳了一下。
兄弟,你是真不忌口是吧?
就是陆闵笑容里也不由得多了一分讽刺,“真没想到庄先生这么大方啊,而且,还半点廉耻心都没有。”
廉耻……
庄期别这段时间收到的那些便签条上,骂得最多的就是他不知廉耻。
可他却觉得奇怪。
他什么都还没有做,就已经如此骂他了,那要是他当真舍弃了廉耻心,去做了那些事情,那些人又还能用什么话语来骂他呢?
他真的很想知道。
大半个月来不断压抑的情绪在不断膨胀,庄期别习惯了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的状态,是因为他的身体需要保持心情平缓,情绪不能大起大落。
但这不代表他真的就不会生气了。
至少,现在,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气、很气、很气。
气得已经根本不想再在乎那些什么礼义、什么廉耻、什么规训。
明明是他先来到妻主身边的,在他和妻主相遇、相识、逐渐地,在他觉得妻主或许也多少对他有了些耐心的整个过程里,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凭什么,凭什么却要突然一下出现,凭着一个连妻主自己都根本不在乎的婚约就要抢走他的妻主?
他是很伤心,也很难过,但毕竟婚约在前,而且妻主也已经答应了和对方成婚,他再如何难过也只能选择容忍。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男人却偏偏容不下他呢?
陆闵那些排挤算计人的手段,他看得清楚,像是这样的手段他在国公府的后宅,在其他好友的内宅都见得太多。
他不想招惹对方,选择了忍让。
他可以忍受妻主娶别的男人做正夫,忍受自己日后就只能做一个侧室,忍受妻主要与他人成婚,与他人洞房,没关系,这些他都可以忍。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容不下他?
庄期别眼尾的红加深了一些,鼻尖酸涩,但他却还是保持着自己的笑意,不让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失态。
青年一贯清润的声音多了几分冷冽,微红的眼尾不像是要哭,更像是挑衅:“男子修德,最忌讳的就是善妒,陆先生难道连这点容人之量都不曾有吗?”
陆闵差点裂开。
这他吗的是容人之量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