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今被他墩实的体重撞得后退了两步,还不等站稳,耳边就传来了小胖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糯糯的哭诉声:“唐、唐今,我阿娘不让我和你一起去上课……”
在薛忱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唐今也算听明白了他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原来是盛瑛并不同意他和唐今一起去听孔弥远讲课。
不过倒并非因为两家之间那微妙的关系,所以不让薛忱与她一同去上课,而是因为……
“我、我阿娘,说我……”薛忱一张脸都哭皱了,“说我字都不认识,还要跟你一起上课,只会什么都听不懂……”
即便盛瑛刚来京中,但也听说过孔弥远的大儒之名。
对方以往教导的那可都是秀才举人,唯一一个例外就只有唐今。
可唐今这位相府小公子盛瑛也早打听过了,小公子年纪虽小,可却已然通过了县试、府试,其聪慧,乃是当今皇帝都亲口褒奖过的。
而自家的小胖墩……
虽然不愿这么说,但盛瑛估计,若是让自家这个字都没认全的小胖墩跟着唐今一起去听孔弥远讲课,恐怕只会听得两眼发黑,尽是糊涂。
为此,盛瑛还是打算另外替小胖墩请一位启蒙老师,先把字都给认全了再说。
不过这样一来,薛忱以后就也没办法和唐今一起玩了。
薛忱很伤心。
不仅伤心于不能和唐今一起玩了,更伤心于盛瑛跟他讲的那些道理都是事实。
唐今看的那些书他确实好多都看不懂,里面有很多字都不认识……
原本盛瑛这么说的时候,薛忱还说自己只要陪着唐今就好,听不懂也没关系。
可是盛瑛却又告诉他,要是他什么都不学,一直这么笨的话,以后唐今说不定就不愿意跟他玩了。
听了这话,薛忱哪里还敢不学……
只是他也实在伤心,明明已经上床准备睡了,但在被子里哭着哭着,他还是没忍住偷跑出来找唐今了。
唐今看他哭得都快抽过气了,连忙牵着他在床边坐下,给他毛巾擦脸,“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以后不上课了,还是可以一起玩的。”
唐今安慰好一会,薛忱才总算慢慢不哭了。
他用有些哭哑了的,糯糯的声音小声道:“可是我想天天都和你玩。”
唐今也道:“我也想和你玩,可是上课也很重要。”
薛忱难受地瘪了嘴。
许久,薛忱牵住唐今的手,眼泪汪汪,“我每天都会想你的,唐今。”
唐今也回握住他,小脸认真,“我也会想你的。”
两个小豆丁坐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种名为忧伤的离别愁绪。
但忽而,薛忱眼睛眨了下,然后蓦地睁大了。
那双布满水色的眼睛里映着烛火,像要窜出两团小火苗一样,薛忱抓紧了唐今的手,还带泪痕的脸上一下有了光:“唐今,你来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