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军师看过来,少女叹了一声,“老爹,这问题有那般难想吗?值得你这一从营里回来就愁眉苦脸的。”
看着自己一向聪慧的女儿,吴军师也露出了笑来,“这问题确实不难想,难想的是,是谁在背后引导的呢?那人又是出自何种目的?为了什么?”
吴玉遮倒还没有想那么深,但经由他这么一问,也不由得将吴军师刚刚告诉过她的话再次思考了一遍,“刑部的人,不是很可疑吗?”
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薛将军带走,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引发什么事情吗?
“若是如此,那未免太过明显了一些。而且那人乃是薛将军多年挚友,实在没有理由背叛将军。”
吴玉遮奇怪:“为什么没有理由?”
她觉得这件事情真的很明显,至少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想要背叛的时候,怎会没有理由?”
吴军师微愣。
吴玉遮却还在分析。
生母早亡,她一直都跟在吴军师身边,任性的时候甚至就连前线的战场都趴在城墙上偷看过,对于薛忱的一些事情她也是听闻过的。
“薛将军的朋友,不就是那位唐今吗?”
“安正元年的状元,年仅十七便六元及第名震天下的天才人物,听说若不是他祖父离世守孝了三年,在他十四岁时便已经可考取状元了……”
“如果是他,要引导士兵们传播谣言,应当也不是做不到吧?”
吴玉遮对于那些扬名天下的天才都有很大的兴趣,因为吴军师从前就常夸她天赋异禀,只可惜她是个女子无法建功立业。
她心中有所不甘,但却也什么都做不到,唯一的宣泄方式就是搜集那些天才的事迹,将自己和那些人进行比较。
其中大部分的人,什么江南才子北地麒麟儿,她都觉得自己在他们之上,但是唯独这个唐今……
怎么说呢。
她总感觉对方有些太过于夸张了。
就算是她,五岁的时候也还在爬树跳泥坑好不好……
而且她也没有信心能在十四岁就考上状元,如果是考个普通举人的话应该还能做到……
总而言之,既然对方是她都自认不如的天才,那煽动那些敬仰薛将军的士兵,让他们传播一些不利于薛将军的谣言,应该也不是做不到吧?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吴玉遮就又有疑问了。
如果此事是唐今所为,他又何必做得如此明显呢?
是自信薛将军绝对不会怀疑于他吗……
确实,若以当局者的角度来看,唐今的这般表现不能说是暴露,反而更像是一种坦荡。
在薛将军本就信任他的前提之下,有薛将军的影响,薛将军其他的部下也不会再怀疑他了。
可只要有稍微聪明一点的旁观者——像她这样的,一眼就能看穿了啊。
不管怎么样,正确的处理方式都应该是避开此事,不要沾手吧……怎么可能亲自拿着圣旨到营里抓人呢?
因为是圣旨所以必须亲自走一趟?
奇怪啊……
这一回,拧着眉头想不通的人变成了吴玉遮。
另一旁的吴军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脸色沉凝。
他思考了一会,忽而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确实,唐今这个人是有可疑之处的。
只是因为将军的影响,他们所有人都将此人忽略了,从没往唐今的身上调查过,现在看来……
不过若是此时与将军说出对唐今的怀疑,将军必定不会相信,所以,必须先做调查。
如果可以,吴军师还是希望那个在背后引导流言发酵的人,不要是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