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
……你大爷的不用挡你不早说?
望着站在那里神色自若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的骆弋,四人的心里都忍不住跳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吐槽归吐槽,在听到骆弋的这句话后,四人提起来的心也稍微往下放了放。
就是这心还没彻底落回肚子里,祠堂大门猛地一震,一下又让四人的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董兰立时回过神朝另外三人喊:“我数到三就一起松手!一、二、三——!”
在“三”字被喊出来的时候,四人齐齐松手,往大门两侧躲去。
而祠堂里不断撞着门的那些东西也像是听见了董兰的话,在四人松手的同一时刻狠狠撞向了大门。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沉重的大门轰然倒地,掀起一片尘土。
一道道鲜血淋漓的身影从祠堂里走了出来,没一会儿就将祠堂前仅剩的空地全部挤满。
已经化为厉鬼的村民们死死地注视着正在进行祭祀的一众童鬼,惨白僵硬的眼珠里,恶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流淌出来。
不过,虽然已经恨不得扑上去将骆弋董兰等人,跟那些童鬼全部撕成碎片了,但大多数的村民在走出祠堂后就停了下来,并没有贸然动手。
有一两个丧失了理智的村民鬼想要上前,还会被其他村民给按回去。
童鬼们的祭祀还未结束,不过它们口中的祭词已经念至了尾声,混乱的鼓乐声也逐渐变低,变回了最开始庄严而又肃穆的节奏。
一白一黑,双方静静对峙着,没一会,祠堂门口一阵骚乱,村民们让出来一条路,仍旧还穿着那身黑袍的冯叔走到了最前面。
和其他村民狼狈的模样相比,冯叔的样子看起来还很是体面,除了衣服上溅到了几滴血,他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什么伤口。
但如果这会有人能绕到他的背后去看,情况就不同了。
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停在冯万的后脑上,内里红白一片,都已经被挖碎变成了一滩血水。
冯万的视线缓缓扫过童鬼,最终停留在了站在童鬼之中,却明显与童鬼们有所不同的骆弋身上。
他的面容泛着僵硬的青灰色,深不见底的眼珠子里透着一股幽幽凉意:“年轻人,我们金山村的人,有得罪过你吗?”
骆弋皱了皱眉,疑惑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冯万陡然拔高了声音,嗓音嘶哑而尖利:“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破开祠堂结界取走神石,甚至找到了祠堂内部结界的驱动方法,反过来利用结界困住他们,让他们活活被祠堂里的鬼怪折磨至死。
——这些事那群童鬼是不可能做到的。
能做到的,就只有这群外来人。
随着冯万的质问,他身后的村民厉鬼们也纷纷开始躁动起来。
被这么一双双扭曲狰狞的青白眼珠死死盯着,即便头顶的太阳还热烈,可人周身的温度却无法控制地冷了下来。
骆弋眉头挤了挤,像是在思考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思考结束,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就又展开了眉头,变回了平时那副情绪淡薄的模样。
“害你们就一定要和你们有什么仇怨吗?”
骆弋语气淡淡地问:“害人,不是我需要害你们的时候,我就可以害你们了吗?”
本就躁动的村民一下被他这句话刺激得更愤怒了,有几个村民眼珠凸起,四肢发出一声声怪异的扭曲声,显然是已经控制不住想要对骆弋动手了。冯万抬手拦了拦,但脸色也是十分阴郁,“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骆弋:“哦?那它们也得罪了你们?”
骆弋目光扫向了周围的童鬼。
和变为厉鬼后愈显凶狠狰狞的村民们相比,童鬼们看起来实在太过弱小。
有些童鬼死时根本都还没到学会走路的年纪,这会只能坐在地上,安静沉默地看着那些村民。
冯万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