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唐今歪了下脑袋,“做不到吗?”
杰森一激灵,急忙点头:“做得到,做得到……”
“是吗?那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呢?是我为难你了吗?”
杰森:“……”
不管心里有多苦,有多少脏话想骂,面上,杰森还是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来,“没有,能帮您办事,我特别高兴,特别特别高兴。”
唐今这才舒服了,“加油哦。我等你的好消息。”
杰森笑得露出了标准的四颗牙齿——有四颗之前被唐今打掉了还没长出来,“是,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办好……”
……
从医院离开之后,唐今心情极为不错地又在街上逛了逛。
当然,为了避免被街道上的警卫机器人和巡逻的警员们认出来,唐今还是有另外换了一身玩偶服的。
一直在外面逛到天黑,唐今才重新回到了白蛋里。
一回到白蛋,艾维就迫不及待地跟她说起话来了,“今天你先是去了5区……”
很快,艾维就把唐今今天的行程给全部说了出来。
这是今天早上出门前,唐今跟它玩的一个游戏。
艾维会先屏蔽掉一段时间对她的追踪,让她自己换身衣服然后在城市里找个地方躲藏起来,或者混入人群里,然后等到点了,艾维再开始找她。
算是另类版本的捉迷藏。
“我说对了吗?”在说完她今天一天下来,走过的所有地方之后,艾维有些骄傲地问。
除了少说了个医院,其他的全都说对了。
唐今相当捧场地给艾维鼓起了掌,“好厉害,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首先从玩偶服就能筛选掉很多人了……”艾维简单说了一下找到她的办法。
说实话,要找到她,实在是没有什么挑战性。
先筛选掉没有穿玩偶服的,再从穿玩偶服的人中排除掉正在进行发传单等工作的。
最后剩下的人中,那个穿着玩偶服却没有做任何工作,也不在固定的区域徘徊,而是在城里到处乱跑的人,绝对就是她了。
听完艾维的话后,唐今也有点丧气了,“可是我现在也只能穿玩偶服,还不可以变身……要是我可以变身的话,艾维你一定找不到我的。”
或许吧。
但艾维觉得,她就是用法术把自己变成别人的样子,应该也还是很好辨认。
人群里眼神最清澈,对周围的一切永远充满好奇心,而且精力旺盛到吓人的那个人,一定就是她了。
捉迷藏的游戏最终还是以艾维的胜出而结束。
又过了两天,就在唐今还宅在白蛋里,喂着小鱼小兔子们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道轰然巨响。
那爆炸一般的巨响,是从地表上传来的,即便唐今现在在地下这么深的地方,也依旧能够听见。
不等唐今询问,艾维的身影就投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7区那个罪犯逃出来了。”
唐今眨了眨眼睛,“怎么会这样?”
艾维的投影脸上并没有表情,但声音里有明显的波动,“是你上次教训过的那个杰森,暂时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经把他列为罪犯了,应该很快就能抓回来。”
唐今轻轻“哦”了一声,有些好奇:“被列为罪犯之后,就会从警方阵营转换为匪方阵营吗?”
艾维也无法查看每个玩家的阵营信息,但它并没有否认这一点,“从玩家的表现来看,应该是这样的。但我只有在检测到目标确实存在犯罪行为之后,才能将他列为罪犯。”
听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困难。
唐今不由得想到了一件事,“艾维,如果最后所有的玩家都变成了同一阵营——比如全都变成了匪方,系统会怎么判定?”
艾维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它回答:“所有玩家,都会被判定为通关失败。”
唐今讶然,“不是全部逃脱成功吗?”
艾维没有再回答。
从艾维口中得到这样的答案,唐今实在是有些意外。
既然警匪双方的阵营是可以进行转换的,那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等到最后一天,当警方玩家们发现自己无力抓捕所有匪方玩家的时候,肯定都会开始犯罪,让自己转变为匪方玩家。
到最后,很有可能就是所有人都变为匪方玩家。
因为匪方玩家的通关条件,是只要不被警方逮捕就行了。
按理就算所有玩家都变为匪方,也应该是所有玩家全都逃脱成功,可为什么……
会是全部都被判为通关失败呢?
或许是涉及副本的特殊设定,艾维不再回答唐今的问题。
唐今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先把这个消息跟骆弋共享一下。
毕竟骆弋跟她现在都还是匪方玩家,继续这么下去,他们最后全都得被判通关失败。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失败那也就算了,她有办法让自己就算失败了也还能安安全全地从副本里离开。
但骆弋要是通关失败,被主神抹杀……
唐今是真的不想回金山村去,面对那一堆被她捏出来人形蟑螂奇行种。
外头狂轰滥炸的,骆弋似乎也已经离开了警署,唐今和艾维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换上了一套之前在11区里买的玩偶服,出发去找骆弋了。
……
骆弋是在自家住处的楼下,看见那一手抱着鱼缸,一手提着竹篮,蹲在地上,挂着八条软绵绵小触手,跟个什么长在阴暗墙角的阳光大蘑菇一样的蓝色大章鱼的。
骆弋刚停下脚步,那只大章鱼就扭头朝他看了过来。
“骆弋!”
好。他刚刚那点“或许不是她”的猜测被彻底粉碎了。
骆弋感受了一下心跳。
还好。
或许是对方穿着玩偶服遮住了自身的样子,也或许是他这几天都有按时吃药,远离对方,所以他现在的心跳还算正常。
在她走到面前的时候,骆弋顺手接过了她手里因为玩偶服打滑,而抱得有些艰难的小鱼缸,语气淡淡问了一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