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今将人抱近了些,指尖捋过他发丝,替他去除了发间残存的水汽,“殿下,好眠。”
柔软从耳尖上一掠即过,她似乎吻了他的耳尖。
裴令之没看,判断不出是不是真吻了,但敏感的耳尖还是在那一掠之后便骤然加深了颜色,没一会,就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了。
那原还有些微凉的肌肤,也再度开始生出热来。
唐今心底笑了笑,也没再折腾什么,就这样抱着裴令之入了睡。
身后的呼吸逐渐平缓,但裴令之却始终僵硬着身体没有回头。
不知过去多久,在那股熟悉的淡淡玉兰清香的包裹之下,疲倦和困意如潮水般涌来,裴令之才终于闭上了眼睛。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裴令之还在报复性地想。
不过是一暖床的玩意罢了……
他才不会在意。
……
裴令之的那点小小的,因报复得来的愉悦,在次日清晨模糊醒来,向身边靠去却只扑到一场空时,化为了乌有。
几乎是应激般的,裴令之骤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侧的位置早已没了人。
明明被褥里还有些许暖意,可裴令之却如一下掉入了冰窟之中般,遍体生寒。
多少次……
都是这样的。
明明前一天夜里她也还算欢喜他的模样,但次日醒来,却永远只有他一人……
裴令之僵僵地坐在床上,思绪陷在过去许许多多相同的场景中,无法抽离。
不知多久,外头传来宫人们的脚步声,裴令之才恍然回神。
对、对了,这不是前世了……
他已然重来了。
他……他不会再因她的冷待而伤心难受了。
他不会再在乎她了。
裴令之紧绷着脸,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身侧的空位上转开。
她爱留不留,他才不会在意,左右不过是赏她一次伺候自己的机会,让她给自己暖暖床罢了……
她不留才好呢,他本来也不想一大早上一睁开眼便看见那张害死过自己的破脸……
他才不会在意。
对。
他才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