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之本就热腾腾的脸顿时热得更厉害。
他想狡辩,可这事他还真狡辩不了,到最后他也只能气恼地说上一句:“你正直,你拒了便是。”
“下臣庸俗,拒不了殿下的脸。”
“……就只有脸。”他语气有些怪异酸闷。
唐今想了想,“灵芝身子也润。”
裴令之抓起旁边的软枕作势要砸她。
但他这会的伤可并不支持他这么做,唐今按住他的手,也倾身将他吻住。
裴令之再要动,就被她按住了胸前的伤口。
丝丝凉意穿过覆在胸前的白布与草药,渗入底下的伤口,原本还撕裂着的疼好似一下平静了许多,那些凉意扩向身体四肢,高热带来的疼痛和昏沉也渐渐消散。
许久,唐今才放开他。
裴令之干燥的唇这会已经红红润润,像是抹了唇脂一般好看。
她一走,他便偏过头,只将红红的耳朵留给她看。
不过在那糖糕又递到他嘴边的时候,裴令之还是又张口吃了。
何必跟糖糕过不去……
喂他又吃了几块中药糕,唐今擦擦手,也开始问裴令之:“殿下明日还要唤我?”
裴令之回眸横她,“明日你还要我唤?”
前世她不都陪了他三日的吗?怎么这一世……还不如前世了?
裴令之现在伤口不疼了,他心口疼。
唐今在他额头上敲了敲,倒也耐心,“灵芝,你如今住的是长乐宫,不是东宫。”
长乐宫是平时皇帝处理政务累了时,过来小憩一下的宫殿。
若是在东宫,陪着他也就陪着他了,但这皇帝的地盘上,唐今不可能就真的一直陪着他。
听她这么一说,裴令之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件事。
前世都知道他是为她挡的剑,当然没有住进长乐宫里这么好的待遇……
裴令之有些烦闷,“明日孤便搬回东宫。”
唐今又在他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你这伤势,要少动。”
裴令之瞥她,“动了如何?”
“别与我赌气,灵芝。”
裴令之撇开头,不说话了。
但沉默了半晌后,他又开口了:“泰山祭告,你还去吗?”
虽然躺了一天,但外面的事他也多少还是知道一点。
除去刺杀的事外,不少官员目前也在讨论泰山祭告的事。
毕竟出发日期在即,虽然发生了刺杀,但皇帝也没说要取消这一次的祭告,所以一切还是得准备。
对此,唐今只是回:“随行的官员名单,早便拟好了。”
其中有她。
她还是要走。
裴令之的鼻尖顿时酸了,“若孤不让你去呢?”
“殿下不让,臣自然去不了。”
裴令之看回她,染上水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孤让你自己选。”
唐今伸手,轻轻擦去他眼尾的泪,“为臣者,哪有自己选的。”
裴令之眼尾的泪水霎时止不住了,“你选裴泊之。”
唐今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