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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谷雨,唐今建设的玻璃厂正式开始运作生产。
其中产出的各色玻璃摆件饰品一经推出,便在京中大受欢迎,很快为唐今揽来了一拨财富。
用这笔钱,唐今顺利买下了那两间大宅院,让家里族人总算能安心落脚于京城。
不过唐今志不在赚钱。
钱赚得足够用了,唐今便以“专利”的形式,将造玻璃的方子分享给了天下闻名的几大商号。
只要他们在此后的十年间,每年交付给她一定数额的银钱,这造玻璃的方子便可以告知给他们。
如今谁都看得出这玻璃制品的暴利,再加上唐今的要价又不贵——
且她也说了,只会将方子分享给他们,这各自据东南西北不同地域几家商号,不会让玻璃泛滥成灾,跌价太狠,几户商号便十分痛快地答应了这笔交易。
交易刚刚做成时,朝中免不了有人参唐今一个太重商贾,眼里只有银钱。
但参唐今的折子才刚递上去两本,唐今用卖专利得来的钱,在京城及徽州附近建立起来的慈幼安老抚济堂,便纷纷拔地而起,打了京中不少人的脸。
于是骂名转为赞誉,天下先闻得唐今善名,而后逐渐有人想起了徽州唐氏之名。
在这样的形势下,唐今非常顺利为家中几个适龄的孩子寻得名师,让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其实也不是唐今不想亲自教导这些孩子,只是她平时确实要忙公务,根本不可能天天教导所有孩子。
而且每个孩子的年龄不同,学习进度也有所不同,由她一人教导,到最后恐怕还要耽误了这些孩子。
但唐今也不是完全不管,她打算在这些孩子即将去参加府试、院试的前一段日子,给他们出个十几二十套卷子让他们恶补一下……
不过这些都还早,离这些孩子去考秀才恐怕还要等上几年。
在那之前。
七月份,在裴令之都快要气成河豚了的催促下,唐今和家里各位姑婶说了一声,总算带着裴令之上了门。
当天一瞧见裴令之那个长相气度,各位姑婶总算是明白,为何之前唐今会把她们送过去的人当作小厮工人了。
这平日都吃惯了瑶池佳酿,哪里还会看得见糙水粗茶呢?
“不知凌公子家中是做什么的?”大姑母只看他气度不凡,却判断不出他到底是何身份。
化名“凌知”的裴令之规矩作答:“承蒙祖上荫德,受封爵位,食邑百户。”
这出身倒极为不错……
大姑母暗自点头,又问:“凌公子今日来我唐家,可曾告知过令堂令尊?”
裴令之面上顿时多了几分伤感:“家中父母早年皆已离世……家中如今就只剩我一人。”
听到这话,唐家一众姑婶叔伯不由得纷纷开口安慰。
不过……
大姑母对眼前人又多了一分满意。
这样想虽然有些不好,但若是如此,日后两家结亲,她们也不用担心阿今会遇上什么刁钻公婆了——
毕竟阿今还得专心仕途,必不可能和寻常百姓家的儿媳一般侍奉公婆的。
一群长辈又围着裴令之,问了一些别的事情。
这越是问话,一众长辈就越是满意。
果然阿今带回来的人不会有错……
就是还有这最后一个问题。
大姑母一拍板,干脆直说了:“凌公子,我索性也就将话说直了,你今日既来,应当便是与我家阿今存了结亲之念——但可你知晓?我唐家女子只会招赘,绝不外嫁。”
这位凌公子条件虽好,可越是条件好的男子,便越不可能答应入赘……
却不料,大姑母此话刚出,坐她对面的裴令之便像是早等着她说这话了似的,忙不迭地点起了头,“我已知晓,我也愿意入赘。”
甚至都不等其他人说,裴令之就做起了保证来:
“入赘后,我定会尽心侍奉阿今,收拾好一切,绝不叫她烦恼家中琐事,于仕途之上,我也认识些官员,定能帮到阿今……”
早就被一众姑婶叔伯挤出了人群,只能默默站在一旁喂鸟的唐今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某人的狐狸尾巴这会总算是露了出来。
不。
不仅是露出来了,这都快甩成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