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今回头看了他一眼,“谢谢啊。”
却没有从边缘挪开。
青年警察见状,心中古怪,却也没有再说。
说实话……
他觉得面前这个戴着副神棍墨镜,扎着个凌乱低丸子头,一身松垮T恤大裤衩,手插着兜,脚蹬着双夹板人字拖,就来现场做调查了的人——
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但毕竟是总局那边派过来的……
青年警察忍下了那点不信任感,继续问:“看出什么了吗?”
唐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打上了一个“不靠谱”的标签,只是问:“当时的死者只有那个嫌犯吗?”
青年警察愣了愣,“还有一个……或者两个。”
唐今用他的话问他:“具体是?”
“我们的一个警察当场中枪死亡……然后人质也受了伤,虽然紧急送往了医院,但并不太清楚之后的情况。”
“不对啊。”唐今已经完全转过了身,“你之后没有去医院确认人质的情况?”
青年警察卡顿了一会,“……局里案子很多,这件事是我们队长负责的。”
“那你队长去医院看完人质,回来也没告诉你人质是死是活啊?”
“……”
见青年警察被问得哑口,说不出话了,唐今又问:“自那天之后,你离开过这里吗?”
“……什么?”青年警察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那天啊。”唐今提醒他,“嫌犯和那个警察都当场死亡的那天。那天之后,你有离开过这里吗?”
青年警察觉得这问题有些好笑,“当然了。”
“哦?去了哪里?”
“还能去哪,当然是回警局……还有回家了。”
唐今又“哦”了一声,“那在警局和家里都做了什么?”
青年警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些了,“你问的这些,和发生在这栋大楼里的灵异事件有关系吗?”
唐今长长叹了口气。
她的脑袋偏向一旁,墨镜后的目光也移向了一旁,“这位警官,还没问过你高姓大名?”
青年警官如实回答:“陈栋。”
唐今似乎是点了下头,“陈警官,请问当时不幸被嫌犯射杀的那名警察,又叫什么名字?”
“陈——”
一字出口,青年警官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愣愣看着站在那里的唐今,良久,良久,好像度过了一段死亡般漫长的寂静,才从那干涩发哑的喉咙中,挤出了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字:“栋……”
暗红血液从那件破开好几个弹孔的蓝色制服上悠悠滴落,砸在积满尘埃的地面,却连哪怕一粒灰尘,都未曾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