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没那么有钱的普通人家呢,兔毛鹅毛是用不起了,但自家养的鸡鸭身上的鸡毛鸭毛——
鸡毛鸭毛多带这些味,富贵人家不爱用,但普通人家谁在意这个。
鸡鸭毛填进去,混上些柳絮芦花,这样做出来的一床被子虽然重了些,也不那么好闻,但冬日里盖上,也能落个厚实安心。
但对于一些穷得实在没法子的人家而言,就是这鸡毛鸭毛也是用不起的,要是捡不到柳絮芦花,那就只能往粗布里头塞些落叶干草,勉强凑出来一床被子。
这样的被子盖着又重又闷,而且冬日里头盖不了两天便会开始发潮。
人躺在里头,不仅睡不暖,还越睡越冷。
听到从包裹里传出来的簌簌声,徐大便知道,自己拿到的就是那种最次最便宜的,塞了落叶跟干草的被子了。
足足三两银子,居然就换了这么一床丢到街上或许都没什么人乐意捡的冬被回来……
徐大的脸色实在控制不住地黑了下去,看向那名参谋的眼神里,都没忍住带上了几分怨气。
可那参谋瞧见他的眼神,居然还反瞪了他一眼,拉长着语调催促:“领完了东西就快些下去,别耽误后边人的时间,下一个——”
徐大紧紧捏着手里的包裹,一张脸愣是被气得有些涨红。
“咯。”
旁边传来一声有些刺耳的响。
徐大扭头看去,就见刚刚还站着的那位主将这会已经在旁人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了。
主将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此刻正掀着茶盖悠悠吹着。
那副悠哉清闲的模样……
徐大的一张脸是憋得又青又红,可憋了许久,他最终也只能在旁边再次传来的一声不耐催促下,拿着手里的那个包裹闷声下了台。
一个个名字接着被喊出,一个个身影上台,最后也都拿着和徐大差不多的包裹下来。
黑沉的天色渐渐亮起,操练场中的气氛却越来越冷凝压抑。
最后一个领赏的人黑着脸下去,那参谋也合上了手里记录军功的本子,“行了行了,刚刚领过赏的人都回去把东西放好,再来跟着训练。”
说罢,参谋挥挥手,旁边一个副将就上前取代了他的位置,开始安排众人进行日常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