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不理他,伸出玉掌,就准备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可手碰到戒杀的脖子,手就直接穿了过去,戒杀他是透明的?
时玉有些诧异:“死秃驴,都以为你失踪了,结果你原来是死了啊。”
戒杀道:“是。”
时玉好奇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杀得了你?”
戒杀沉默片刻:“自然是我自己。”
时玉在他对面坐下:“所以,你的魂魄一直在这镜子里? ”
戒杀道:“是。此镜名为镇阳古镜,本可镇压邪魔凶鬼,奈何这倏忽凶兽,不同一般的邪魔,此镜便成凶镜,可迷惑人心。”
“倏忽凶兽喜食心魔,也爱吃凶魂。当年,我将你关于密室,就想让它把你身上的魔罗印,吸走。可惜,我太高估它。”
“倏忽凶兽见你身负魔罗印,竟企图夺走你的魂魄,我见拦截不了它,就放了你走。”
“奈何,我也被其影响,屠了整个佛门。”
“待我反应过来时,恶果已成。只能弃了肉身,以魂魄之身,入镇阳古镜,建这心寺,克制这倏忽凶兽。”
时玉冷笑:“你和我说这些,莫非是想让我原谅你?”
戒杀摇了摇头,想伸手摸时玉的额头,忽想起来,自己只是个魂魄,便没动,只慈爱的看着他:
“悬山宗建宗大僧,因机缘偶得镇阳古镜,奈何里面关了凶兽倏忽,为阻它造大杀业,不得不四处寻找心魔,供其所食,希望将其渡化。”
“但后来的佛僧,却误解了建宗大僧的意愿,认为只要将心魔供给倏忽,就能尽早圆寂为佛。”
“但实际,是倏忽凶兽,勾起了人的欲望,欺骗众僧为他寻找心魔。它是个很狡猾的家伙。众僧苦修,所得修行,尽是靠自身。和它并无关系。”
“我有这个责任,去帮佛门纠正。”
时玉骂:“死不正经的和尚。你杀人就杀人,怎地还这么多歪理?”
戒杀苦笑着摇了摇头:“月牙啊,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说话孩子气。”
时玉继续骂:“死秃驴。所以,天元镇是你把镇阳古镜藏在那面铜镜里的?”
“是。我用心寺,拦截它将整个天元镇变作一个咒诅凶阵。但那些已死之人,我便无法救。毕竟,我只得一个魂魄。”
“谁知,你又把凶镜翻了出来,可见你我终究还是有缘。”
时玉道:“...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被你这死秃驴惦记上。”
戒杀道:“月牙,现下,丹枫坞被人炼成了咒诅凶阵,若不找到此人,修真界难安。”
时玉白他一眼:“关我屁事。”
这时的火炎,已经找到了时玉,只是一个黑暗的屏障,将他和时玉所在的世界,隔开了。
火炎无法跨过那道屏障,只能死盯着庙里时玉的背影,然后对戒杀目露凶光。
戒杀看到黑暗里闪着微微金芒的火炎,有些诧异:
“他竟能察觉我心寺的位置?”
时玉不说话。
戒杀感觉到火炎的杀意,就微笑着问时玉:
“月牙,我可以杀了他吗?”
时玉自然知道戒杀说的他是谁,语气就变得十分冰冷:
“你不知道我很护食的么?戒杀,不要以为我在你的心寺里,就不能奈你何。”
戒杀眼睛亮了亮:
“月牙,你...在意他?好,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时玉沉默。
戒杀像哄孩子样的:
“月牙啊,你出去后,就把凶镜给他保管吧。上次,你魂魄入这凶镜,那倏忽凶兽,不知为何却忌惮他。不然,也不愿轻易放你出来。”
“我这心寺,也不知能克制它多久。它惦记你的魂魄,你如今又只得元婴境...”
时玉突然好奇道:
“如果我的魂魄,被它吃了,会怎样?”
戒杀道:“它吃不了你的魂魄。”
时玉问:“为何?”
戒杀道:“因为我不允许。”
时玉:“......”
戒杀对时玉笑了笑,真想再摸摸他的额头啊,可惜他已经死了:
“走吧。月牙,那凶兽又在撕我的心寺了。我得专心对付它了。保重。”
时玉看他要赶人了,忙道:
“等等。死秃驴。你叫我来你的心寺,就只为了和我说这些?”
可戒杀只微笑不答,僧袍飞舞了一阵。
时玉整个人,就被巨大的黑暗,拉着一直往后拽。
他看见戒杀的嘴一张一合,目光十分苍凉:
“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