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人人都朝着那吊脚楼的方向,开始膜拜,高喊:
“拜见鬼王!”
“拜见鬼王!”
山呼海啸般,震聋入耳。
所有人跪下后,世界又没了声。
然后,在那吊脚楼的阑干旁,缓缓出现了一个人。
他神情淡漠,面色极其苍白,唇无血色,丹凤眼里,一股死气。
那人的容貌应该是很风流的,但此刻却有些病态,给人冷飕飕的感觉。
火炎看着这人,心头一惊:“翡...翡云?”
他心道:“翡云,你还真是会给我制造惊喜啊,竟然成了鬼王?不对,你的魂魄不是在镇阳古镜里么?你什么时候成了鬼王??”
火炎满脑子问号,正想上前去问,然后就看到了阴九幽。
他心里一个擦,阴九幽把翡云复活了?!!便不欲轻举妄动,瞧是怎么端地。
仔细看去,阴九幽早没了初见时那般冷峻孤傲的模样,身姿依旧挺拔和沉稳,但整张脸,却有些阴郁。
他从身后搂住翡云,浅笑:“如何?今天我加了状元娶亲的戏,书生苦读寒窗数年,终于娶到了美娇妻。”
阴九幽打了个响指,天上火树银花噼里啪啦,街道上,唢呐、锣鼓声欢快的响起,静止的迎亲队伍,就喜气洋洋的行动起来。
高头大马的状元郎,冒插宫花,红袍鲜亮,心心念念娶娇娘,一脸的喜色。
“诸位,回头来我家喝喜酒啊。”
“恭喜,恭喜啊。”
凡状元郎走过的地方,人群就攒动起来,对着状元郎无不拱手道贺,好个春风得意,人间富贵。
翡云懒懒的看了一眼,心道:“阴九幽,你真尼玛有病。天天让我看这些假人,有意思?”
然后,他的视线,在所有人的身上,都淡漠的扫了下。
一张张熟悉的脸,从他醒来后,就天天看,少了一个,他都要和阴九幽算账。
不对,今天好像多了...他眉头微微一皱,眼珠里都是疑惑。
那...那是时公子吧?他怎么会在这?
大约是人太多,灯火太耀眼,时玉一身白衣,笑得过于灿烂,实在不像他本人。
翡云心头惊疑,盯着时玉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他面上不做声色,转过身,就在阴九幽的脸上亲了下,懒懒道:
“我今天有点累了,你让他们都休息吧。那个状元郎迎亲很喜庆,很热闹。我挺喜欢的。”
“我们今晚就把幻楼停在这里,可以吗?”
阴九幽神情微微一愣:“为什么?”
翡云微笑:“幻楼太安静了,我今天想听着烟花的声音睡觉,你能把烟花一直放着吗?”
阴九幽沉默了下,深蓝色的衣袍几乎要把狐狸完全裹住了。
他望着眼前的虚假幻象,轻声道:“狐狸,你终于笑了。真好。”
哪怕是虚假的笑容,起码狐狸又愿意应付他了,不是么?
阴九幽抬起手,就将翡云打横抱进了屋。
幻楼外又虚假的热闹了起来。
火炎笑得脸都僵了,待到看不到阴九幽和翡云的身影了,才脸色沉了下来。
他心一横,将时玉和陈安生,用金丝严密捆绑了全身,又用布将二人的嘴塞住。
火炎拎着无法动弹了的两人,就爬上了幻楼,钻进了里面一间极小的偏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