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虚国自逞九州第一强国之尊,自然没有给行商的家人啥好脸色。
天都国君得知后,下令断绝了和虚国的贸易往来。
天都国君更放出豪言,三年内必踏平虚国,为那行商讨回公道。
而虚国,虽当年因云丘先生,成为九州第一强国。
但后来,虚国国君一直立志吞并九州,九州就只剩六国。
云丘先生见徊河大灾,又见九州苍夷,选择葬河明志,望止戈和百姓无忧。
虚国国君感念云丘先生仁德,就以第一强国的身份,带头止了战乱。
但十年前,虚国却内部分裂出数个诸侯王。
诸侯王为抢虚国江山,打得不可开交。
虚国经历十年不休的内乱,早不复以往九州第一强国的强盛。
边关的生活,枯燥无聊,甚至每日还被下一刻即将死亡的恐惧笼罩。
新征的士兵,都被放到玉行关进行训练。
一开始,一切都很平静。
时玉沉默寡言,努力让自己不要被人在意。
但无爱的炼狱,一切糟糕的事情都会席卷而来。
沧月城被毁,侥幸活下来的人,都在寻找新的出路。
“他真是来自沧月城那个最有名南风馆的人?”
“那可不。要不是沧月城被毁成那样,他们有匪阁的又都是死契,怎么可能会被抓来从军。”
“我说呢,这哑巴,怎么每天话都不说的。原来是怕人知道他以前干的营生。”
“要我说啊,他们这做小倌儿的,就是长得细皮嫩肉。和我们庄稼人不一样。嘿嘿。”
“你说,他那里是不是长得和我们不一样啊?这肩不能提,腰不能扛的。”
“你懂什么,那些贵人就喜欢这种。说不定,上了战场,他这模样,就被哪个将军看上了。以后啊,可就发达了。他们有匪阁的倌儿,惯会这个的。”
每走一步,周围的目光如蛇一样缠绕。
不免好奇,不免恶心,不免憎恶。
时玉并没有去找传播这消息的人。
日子总是一天天过的。
喂马,守值,训练。
忙得要死,谁有空理会这些不堪的流言。
但后来有一天,大通铺的营帐里,自己的铺位上,都是污水。
时玉什么话也没说,抱着自己的枕头出了营帐。
那时候,正是冬天,北风吹得极冷。
时玉窝在一颗树下,正要合眼,三个人慢慢朝他靠近。
露出的猥琐笑容,让时玉想起那天晚上那恶心的老头儿。
时玉问:“有事?”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被麻袋套走。
被放下来时,是在远离营帐的一个山坡上。
这个世界到处都在死人,偶尔失踪个士兵,不算啥稀罕事。
三人并不说话,只是准备扯时玉的衣裳。
“干什么?!”
时玉还未动手,便有人出言试图制止将要发生的暴行。
三人像是土匪窝里来当兵的,浑然没有制度规矩的意识。
见到有人打断,一人看着时玉,另外两人便去揍那多管闲事之人。
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能力不行,但路见不平,仍会拔刀相助。
在那人即将被打死之前,时玉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一脚就将看着他的人踹翻,然后匕首插进那人的喉咙。
虽然沦为了凡人,又在十五六岁人的身体上,有诸多不便。
但他仍有某些打架招式的本能和反应。
寻常凡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见有人死了,另外两人就朝着时玉扑来。
却在还未靠近时玉的时候,便被时玉两脚踢翻。
时玉一个转身,手臂抬起,快速往下,便是一人毙命。
剩下的一人,似乎发现了时玉的不同寻常,转身便跑,但被时玉拦在面前。
“饶..饶命..”那人惊恐的哭了。
时玉没有犹豫,匕首高高抬起,直接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脑袋。
黑夜里,少年的身形如鬼魅。
来多管闲事的男子,恍惚觉得自己是看见了鬼:
“你...你是人,是鬼?”
时玉没有答,丢了匕首,转过身走了。
回了营帐,一群人都奇怪又疑惑的看着他。
因为时玉,活着回来了。
而带走他的三个人没有回来。
时玉扫视了一圈大通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杀的三个人里,有个是他的伍长,另外两个是那伍长的跟班。
不过那又怎样呢,人终究都会死的。
时玉躺下床,睡觉了。
旁边的火炎就盯着这样的时玉呆了呆,然后低下头,将时玉抱在了自己怀里。
时玉看不到他,却在摩挲白骨镯上的红点时,感觉自己在被一股暖流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