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执怔了怔，佛已许多年不曾喊过他身为妖兽时的名，手无意的又去扯了扯佛的袖子：

“佛，你说什么呢。我不是一直跟着你的？”

佛沉默了。

但眼角的金色淡雾消失。

白执又道：“佛，我搞不懂你。你既不愿意随我回天，也不愿再去游历三界，更不愿意皈依你佛。你到底...想做什么...”

佛看了一眼白执，金瞳竟化作了黑玉般的瞳，眼角盘桓出两股黑雾，邪戾且慈悲：

“凤鸾，我已入魔。”

白执怔在原地，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随后竟是愤怒：“是因为戒杀，还是因为凶门神？”

他站起身，法诀唤出银凤偃月刀：“戒杀已死。我去杀了凶门神！”

但衣袍却被佛拉住：“夯货。你这么冲动做什么？”

白执转过头，却还是忍不住发怒，凤眸里都是幽蓝的怒火。

差点要显出本化真身。

白执不想让佛愧疚，就赶紧平复了心情：

“要怎样才能让你去除心魔？”

佛松开了手，白色僧袍飞舞之时，单手立掌：

“阿弥陀佛。”

白执就觉得好笑：“你都入魔了，还念什么佛。说说看，你要怎么说服我？”

佛沉默片刻：“我上天，是想问天，若要爱众生，却为何你们都要修无情？”

白执这时，也沉默了。

“后来，我又问鬼，鬼道皆苦，却为何都不愿入轮回？可鬼只想吃了我，翻上阳间。”

“遇到魔罗后，我问他，心有执念，如何才能超脱？魔罗说，唯有死亡。”

“后来，我又游历凡尘。见人间疾苦，我问他们，为何不能放下一切？可人说，和尚你莫管。”

“我找到神，问：上天不慈，却为何天为尊？神说，无情无欲，才是天。”

白执有些烦躁：“你知道我很笨。你不直接说，我是不明白你这些话的意思的。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佛微阖了下眼：“夯货。你还不知道吗？”

“释迦不会不管众生。释迦也不会不管杀神印。可每当我问他关于他的事时，释迦都选择不答。那不是我心中的佛祖。所以我无法皈依。”

白执眨着亮晶晶的凤眸。

真是想笑。

佛鲜少有这么气急败坏的时候。

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

他那怒意一下就消下去了。

但他笨，还是不懂：

“所以？”

佛起了怒意：“所以，三界已不是当年的三界。释迦，也不是当年的释迦。佛祖，已不是当年的佛祖。”

“啊？”白执张大了嘴。

“佛，你是入魔了，不是变成傻子了吧？你在说什么啊？”白执又补了一句。

佛叹了口气，有点懒得和白执解释了。

这时，白执突然大吼了一声：

“佛，小心！”

只听雷鼓阵阵，琵琶声响。

又见宝幡遮天，长蛇飞舞。

一道剑光，突然直逼佛的方向！

是释迦佛祖的四大金刚。

白执眼眶发红，当即显出本化真身。

以肉身挡住了增长金刚的一剑。

佛立刻化出黑色如蛇的佛咒，将白执拉到身边：

“夯货，你..你没事吧？”

白执咧嘴笑：“你忘了，我这鸟不鸟凤不凤的半鬼人身，可是刀枪不入的。”

他说得自豪，但佛却道：“那星燃君是怎么把你手臂砍没了的？”

白执吸了吸鼻子：“那不一样，他是半神。有神力...”

说话间，四大金刚齐齐施法，盖天地之势，朝佛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