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玉继续问：“什么时候？”

那仙将就被盯得有些嗫嚅：

“他..他说过要当天帝，还..还说过..要..要毁了天界。”

此仙将曾是一千多年前二十八星宿的一员，于是，现任的二十八星宿们便帮声：

“不错！他还说他当了天帝，让诸仙想做什么仙职就做什么仙职。”

甘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紫阳元君，可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要毁灭天界，毁灭三界啊。”

“他不过是受我调教和黯气的影响，而喜欢斗殴和杀戮罢了。”

甘玉目光骤冷：

“可你们，却觉得他是不可救药者，预先就在脑子里设想了他是个如何危险的神仙。”

“你们不察其原因，不由分说，就给紫阳元君盖了个喜好杀戮的凶门神名声。然后得知他体内有杀神印，就恨不能立即将他彻底抹杀。毕竟，在诸位心里，只有杀死了未知，才能保证仙生安全。”

“身为天界仙，自私自利，有什么资格来对我问责？！”

托塔天王终忍不住怒斥：

“天命司主！你难道是想逃脱你这三万年来的罪业吗？！”

甘玉冷笑：“当年，商屿古道死伤无数，阎王察觉异常，上报于天，诸位，可还记得你们都说了什么么？”

诸仙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没有说话。那时，他们还没被儚术控制。

四大天王，突面露羞愧。

甘玉道：“怎么？说不出来了？要不要我来帮你们回忆一下？”

诸仙都陷入沉默。

甘玉便慢慢的道：“你们说，紫阳元君身负杀神印，不管会不会失控，最终都会屠戮三界，一定要将他还是凡身时，将他扼杀在下界。”

“而我，当时身为天，阻止了你们。”

一仙将辩驳：“真神力量本深不可测。唯有扼杀，方保三界安全。我们并没有错！”

荆科有些崩溃：“可是，是你造就了那样令大家恐惧的紫阳元君！紫阳元君本该只是个凡人！是你偏要他做石头人，石头神仙！天命司主，是你错了！是你错了！”

甘玉愣了下，嘴角微勾：

“是啊。是我造就了那样的他。”

他停顿一下，像是叹息：

“可我不后悔。”

可是他真的错了吗？

他阻止诸仙诛灭紫阳元君，不过是害怕羽神无法复活。

可是造尽无数杀业，手染无数鲜血，将自己变得四分五裂，神不神，仙不仙，人也不是人。

也依旧换不来羽神的一次回眸。

他心中渴望的神明，从不在意自己吧。

“神君！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看看我！”甘玉突然大吼起来，让在场诸仙都忍不住心头一颤。

那是悲厉了三万年的哭吼，令林雀感到万分心碎。

林雀道：“先生...不要难过，还有学生，会一直陪着你的。”

有仙者开始在内心忏悔，但在忏悔之余，却又高举起了仙器：

“既然都有罪责，那天命司主，你就随我一起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