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今天河童并没有来叫利亚姆起床。
考虑到利亚姆心中的河童就是个小矮子煮饭公,他的失踪远没有猫又的生命危胁重要。
不过,利亚姆同样发现了一件事。
家附近的彼岸花越来越多,而且远远比其他别墅街边的彼岸花更多。
难道?
利亚姆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那是彼岸花,死气旺盛之处才会盛开。”
“不要乱碰,那个东西对你虽然很有吸引力,但是并不一定真得对你身体好。”
猫又的声音重新回荡在利亚姆的耳中,在危机的压力之下,此时的利亚姆突然想到了一个被自己一直忽略的问题:
彼岸花越来越多,说明家附近的死气越来越重。
吸收死气生长出来的“生命之花”,真的是代表“新生”吗?利亚姆一开始默认它们是生命之花,正是因为彼岸花的鲜红花瓣,里面暗流涌动,就像不断输送着人类血液的血管。
但是,它的名字却叫彼岸。
如果他是人类,为什么“生命之花”会对他有威胁?又为什么会被彼岸花所吸引?
这之中肯定有一个地方不对。
难道真相是反过来的,这些彼岸花之所以会有生命的流光,正是因为他们吸食生命,所以才会让周围的死气越来越重?
虽然没完全猜对,但是利亚姆已经怀疑自己找到真相了。
“原来如此啊。”利亚姆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因为日记上有人的气息,所以这种气息培养了彼岸花,才让我家附近的彼岸花比周围格外茂盛。”
那也不对啊?
利亚姆又脑袋卡壳了,如果仅仅是日记培养彼岸花,猫又为什么能看出自己是人?难道真的只有人类会收集日记?
直觉告诉利亚姆,有一个关键的地方被他错过了。
这也导致他一直推理错误,总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了。
上次收集日记后,他一共得到五次预言的机会。
如果出现生死威胁,系统就会让利亚姆自动浪费一次预言机会,以梦境或白日梦的形式,知道即将到来的致命危机。
虽然有猫又的家里很安全,但是如果连猫又都变得充满威胁,那么这个家不待也罢。利亚姆收拾了一些东西后,小心翼翼地绕过其他“舍友”的房间,背着包准备离家出走。
他已经打听过了,学校也是可以住的地方。
在利亚姆离开家的瞬间,他背后的一个房间打开了门,猫又赤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利亚姆的背影,嘴角勉强露出微笑。
笑容中露出了尖牙,牙缝间还有触目惊心的血丝。
口水,也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猫又的房间一片昏暗,只有烛火摇曳,微弱的灯光仅仅能照亮很小的一点空间。
如果此时摄像头照向房间内,截图后再调高屋里的亮度,那么在图片中,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一具被四分五裂的河童尸体,像刚刚遭到了巨大猛兽的撕咬。
满地的血迹全部被隐藏在黑暗之中,一切残忍与恐怖在无人所知的角落嚣张跋扈。
“跑吧,跑得越远越好。”
猫又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本性,而充满低沉与痛苦。
“再不跑,恐怕就再也跑不掉了……”
她看着已经没有人的门口和屋子,根本不敢回头看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怕再一次失控,暴露自己最残暴的一面。
彼岸花已经生长到了庭院内。
鲜红的花瓣尽情地伸展着自己娇嫩的身躯,其中那些能够发光的液体缓缓流动,似乎在吸食着屋内的鲜血与死气。
好像有风吹过,零星的花粉飘到了猫又附近。
她的眼睛越发通红,口水也流得更凶了。随着精神崩坏,猫又的口中也开始念念有词,那些癫狂之语让人听得心惊肉跳:“肉……我需要肉……全都死……所有家伙通通去死!”
下一秒,巨大的猫妖后腿一蹬,前身一扑,竟然直接跳上了房顶。
嘎吱。
脆弱的房顶发出轻微的抗议,但是这完全吸引不了已经发狂的猫又注意。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周围的小巷,瞳孔收缩成一条线,整只猫进入了攻击状态,全身的肌肉绷紧,朝着某个方向中闲聊的原住鬼民扑了过去。
天空中,一块巨大的白色阴影跃过。
地上,彼岸花如同雨后的竹笋那样,一株株活泼地跃出这片暗红色的土地,如同追星般,随着猫又扑过去的方向一路生长,就像载歌载舞的拉拉队们。
它们唱着,笑着,为这场死亡交响乐拉开序幕。
……
尹竹盯着房子旁边的彼岸花。
彼岸花摇摆着身体,疑惑地看着发呆的尹竹。
不可否认,这种植物对尹竹确实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让尹竹特别想一口把它吃下去,再嚼吧嚼吧吐了。
嗯,根据尹竹的经验,植物生吃一般很难吃。
现代许多好吃的食物,都建立在人类千年以来发现的各种调味料上,啥都不加,那还吃个啥?吃草吗?
不过,尹竹肯定不会吃。
因为“平地一声雷”的外号太过惊世骇俗,让尹竹总是有点怀疑这玩意一旦吃进嘴里,就会当场爆炸。
当然,尹竹盯着它的重点不是吃不吃的问题。
她拿着小棍子戳了戳这种花的花瓣,确定这花不是什么食人花后,幽幽问道:“说起来,彼岸花是不是也归花姬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