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把封湛的尸骨带到魔界埋葬。仙界众人封禁妖界，如今妖界群龙无首，无力护着封湛的尸骨，你若成为四代妖尊，找个良辰吉日，将他的尸骨迁回妖界吧。”

阮颜白皙的脸蛋平静无波，唯有一双眸子，隐隐被触动着，微微颤抖。

或许，自从知道其姐剜骨的真相时，她便不再是魔。相由心生，心魔一解，如今的堕仙，不过是一个失去仙籍的仙人。

“我对妖尊位，没有兴趣。”

阮颜一愣，随即眼睑垂落，看上去十分忧伤：“也罢，人各有志。”

“封湛没死。”

阮颜方才还失落的脸，立即被震惊与疑惑取而代之：“你说什么！”

“他在我身上，我是养魂体。”

阮颜的眸子猛然被金光布满：“身上有玉佩掩盖，难怪我看不出来。”

玉佩，应当说的是洛隐真人送给自己掩盖身份的那枚？

“养魂体，封湛竟将你的魂附到养魂体内。”许是阮颜，听闻此语，也微微蹙眉。

她不是魔皇，自然看不出连非墨魂魄有损。不过如今待在养魂体，倒是不错的选择。

“封湛呢？让他出来见我。”按捺住激动的心，阮颜的目光写满急切。

紧接着，一股妖气从连非墨身上蔓延。

“艾玛，又被顶号了。”连非墨躲在身躯内喃喃道：“希望他们能说清楚便是，老狼好像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难道重来一次的代价，除了他的魂魄有损外，还让老狼丢失了记忆？

如果是老狼将自己的魂魄勾到这个世界，又将自己的灵魂附到养魂体上，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打算将自己作为四代妖尊培养？

想着想着，连非墨脸色一黑：“封湛，你把我五感关了干嘛！我看不到外面！！”

他还指望通过他们叙旧套一些讯息呢！

支配身躯的老狼，无视连非墨的喧嚣，一双兽瞳悲伤到极致，似在逃避。

“你……”只是，见到老狼，阮颜脸上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而是更为死寂的悲伤。

“你不是他。”

老狼的脸色更加难看：“我不是他。”

他不是封湛，这件事连魔皇都不曾知晓。却被熟悉的阮颜一眼识出。

被降妖阵困住，封湛的魂魄早已魂飞魄散，不堕轮回，只留一地尸骨。

从封湛逃出来的，不是他的灵魂混合物，而是他的执念。

老狼是三代妖尊执念的构成体。

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才会丢失封湛部分记忆，他并不想出来见她，他是封湛的一部分，却又不是他。

封湛，已经死了。

阮颜吸了吸鼻子，泪水悄然落下：“对不起……”

她真的没想过他死。

死的应该是她，而不是他。

老狼就这样沉默着，仿佛化为一根木头。即便只是一缕执念，他身上也残留着三代妖尊对她的爱意。

就这样，时间过了不知多久。

直到夜幕降临，月季花散发着幽香。

阮颜崩溃的情绪总算收敛：“你是他的执念，应当有一部分记忆残缺。”

老狼点头：“勾魂，附体我无印象，应当还有一部分记忆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