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在崖边坐下，双腿随意荡着。眼睛里的纠结，从未散去。

“你当时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奶团子，我跟你爹两个大男人还纠结着如何照顾你呢。”

只是述说着从前的时候，即便有纠结的情绪，但他还是笑着的。

连非墨跟着放松坐下，故意不提自己是妖修这件事，陪笑道：“我那时候哪里有印象啊。”

刚穿越过来，他印象中开始记事是从三岁开始。

三岁前的记忆他压根没有。

“我只是在感慨，人要长大，是真的快，在我印象里，你还是当年那个还不会走路的小娃娃。”陈凌笑着笑着，神情却暗淡了。他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

神情里的纠结消失。

再次睁开眸子时，仿佛以往一般。

连非墨知道他要问什么，这些事，该说还是得说，毕竟陈叔可以说是自己在修仙界，除云月仙子外唯一的长辈。

“你是从何时开始修妖的？”

连非墨跟上官云染皆紧张，连非墨的心脏更是从未有过的慌张，有一种被老师叫家长的既视。

“十岁那年。”

上官云染惊讶瞪大眼睛，什么！非墨不是在魔界修邪时，顺带的修妖吗！

“十岁开始修妖，不足十年便获得妖尊位垂青，是因为你天赋异禀呢，还是有其他原因？”陈凌纠结的，是这一点。

“也有可能是某些人的愧疚。”连非墨嘟着嘴巴道，肯定是三代妖尊封湛，不小心勾破自己魂魄，打算用妖尊位补偿他呢！

陈凌：“……”谁会大方到拿界主位补偿人的？这小娃子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陈叔，你近些年……”连非墨扭过头，刚打算问陈凌这些年闭关感悟到什么，却惊讶发现上官云染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神情流露悲伤。

即便下定决心，陈凌此时的眼里还是流露出纠结与悲伤。他眼里的悲伤从眼眶里蔓延，紧接着重重垂落在地。

“非墨，不要怪叔。”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他们咋突然哭起来了？唉？这风，咋带着一股血腥味？

“非墨！”上官云染上前想拉开陈凌，却被陈凌一袖子甩开狠狠摔倒在地。这时，连非墨才后知后觉。

他的心口，被掏开了。

被他最尊重，最不想为敌的人，亲手掏开。他看着陈凌捏着自己还跳动的心脏，却哭得跟个孩子，连非墨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似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陈叔为什么要杀他？难道他容不下自己是妖？

失去心脏，连非墨本应当场毙命，可身体内强大的生命力却在替代心脏发挥作用，让他有了喘息责问的机会。

可谁也不知这能坚持多久。

老狼没有再生心脏的能力。

连非墨知道，他活不了多久。

“陈……陈叔……”连非墨挤出笑容，勉强抬起头望着陈凌。

即便如此，陈凌也没有要搭理连非墨的样子，连非墨已经开始听不到周围声音了。他看着陈凌反手挡下再次冲上前的上官云染。

紧接着，陈凌一爪，直接将上官云染体内的雷灵根取出。

连非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