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勾着钥匙无声的捏了捏。
钥匙上的配饰又发出叮当配环之声。
“二爷,我要离婚。”
陆景御这时仿佛才刚听见一样,抬起头,黑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眸里深不见底,没有微光。
“ 理由呢?”
陆景御问。
理由吗?
苏轻颜原以为陆景御会怒然质问。
倒是没有想到他是如此冷淡和平静的态度。
不过,转念一想,这一切,应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吧。
“李律师跟二爷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不管我是否回去沈家,沈复和我的血脉关系,是不争的事实,沈家和陆家有仇,我和二爷,本也不应该走到一起。”
“这些年来,我在找寻自己的身世时候,每当查到线索,以为自己接近真相的时候,往往都被齐齐掐断,以前我以为是苏家从中作梗,可现在想来,苏家并没有这个实力,所以,应该都是二爷的手段吧。”
“二爷这些年,明知我是沈家的人,却依旧将我当做白月光,或许只是一种执念罢了。”
“离了婚,你我都能解脱。二爷如今也尝过爱情的甜头,不再是以前那个铁石心肠的人,以后也会遇见……”
苏轻颜来的路上,在车里早打好的腹稿,硬撑着肩膀,仰着下巴,一字一句的说的,清清楚楚。
却在陆景御将漆黑的目光投过来的瞬间,哑然失声。
“遇见……”
他的一双眼眸里,分明平静的像是千年未曾流动的潭底,漆黑的叫人看不透。
可苏轻颜却仿佛自己面前有一堵无形的屏障,铺天盖地密不透风的向她压了过来。
她想说话,可嗓子里却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
“更好的人。”
离婚。
她是来找陆景御离婚的。
“所以,我们离婚吧。”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苏轻颜的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就在苏轻颜怀疑陆景御没有听见,试图着再说一次的时候。
沙发上的男人随手将手机放在了腿侧,修长的食指按住了太阳穴,仰着头,靠在棕色的真皮沙发上,柔软的压下一片:“明天周六。”
苏轻颜捏了捏手心,随着他的动作,看着他脖颈处,突出的喉结。
她思绪有些发散,想着他低垂着头的时候,她的角度往往都能看见这一枚精致的喉结。
她喜欢极了,经常用指尖在上面来回的摩挲。
那时候便会想,怎么会有人长得出这么好看的喉结呢?
“什么?”
苏轻颜恍然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在紧要关头竟然走了神。
“周六,民政局不上班。”
陆景御歪着头,冰凉的眸色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随即,他又说道:“下周我妈的祭日,你跟我回圳北。”
“先道个歉吧。”
说完,他站了起来,迈开长腿,朝着楼上走去。
只留下一个修长的背影,给苏轻颜。
苏轻颜只觉得心头像是被细细密密的线,用力的捆住。
令她呼吸困难。
良久,她才听见空荡的客厅里,传来自己的回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