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和彭家屏用了两天时间才来到塞外,在堡子里吃过莜面和羊肉后,休整了一夜,这才继续赶往坝上。
塞外狂风肆虐,本以为踏青时节这里已经温暖如春,结果却远不是想象中的那般阳光明媚。这里距离京城只有四百多里路,可没想到刚出了大境门不久,就遇到了大风降温天。
幸亏李卫早有先见之明,厚衣物带的多,此时尽可能的往身上左一件右一件的套着,整个人都显得臃肿了很多。
塞外的风能吹进骨子里,身体由里向外的泛着寒意,这种寒冷的感觉比起关外之地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马匹在西北风下行走都异常的艰难。
彭家屏冻得直哆嗦,他是南方人,从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恶劣天气,带来的衣物也大都是轻薄的,根本就扛不住这冷冽刺骨的寒风。
两边都是大山,除了杂草外,就全是裸露的光秃秃的石头,本就不多的阳光也被挡的严严实实,让行走的两人感到更加阴冷难耐。
不断有风沙从上面飘落下来,打得脸上生疼,眼睛都得眯起来前行,就这样还得不时的擦拭掉飞入眼中的沙粒,鼻腔中全是土腥味,连呼吸都感到费劲。
“妈的,京城都已经温暖起来了,可这破地方怎么还这般......咳......咳咳。”彭家屏忍不住的张口大骂,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大风给顶的咳嗽连连,说不出话来。
李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珠子笑道:“你求我啊!爷这里还有一件大皮袄,又厚实又暖和,抗风更是杠杠的。你快点求我,叫爷一声大哥,爷就送给你,不然你可就有罪受了。”
读书人的傲气使然,彭家屏即使冻得直哆嗦,却偏偏就是不开口。
风太大,骑马已经难行,两人下马牵着一路顶风向上,李卫恶作剧般的又拿出一副眼镜戴上,这还是上次冒充张大德时留下的,此时用来遮挡风沙再合适不过了。
回头望向彭家屏,却发现,这家伙这会儿功夫已经冻得嘴唇发黑,脸色刷白,就连走起路来都有僵硬的感觉。
听说过甘肃马拉松越野赛,参赛运动员因失温而引发的事件,再看到彭家屏现在的样子,李卫被吓了一跳。
这要闹不好,还真可能会出人命的。
李卫赶忙取出大皮袄披在彭家屏的身上,而此时的彭家屏哆嗦的已经连穿衣的动作都难以做到了,李卫帮着他把大皮袄穿好,然后取出二锅头,给他直接灌了一大口。
李卫将他拉在自己身后,减少大风形成的压力和刺骨的寒意,好一会儿后,彭家屏的脸色才缓了过来。
李卫气得骂道:“你是驴吗?这么死犟死犟的干嘛?说句软话能要你命吗?”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我是有志气的人,绝不苟且求得。”彭家屏被冻得颤抖道。
李卫恼火道:“那你给爷脱下来,冻死你个王八蛋算了,一点都不懂得变通。读书读到脑子生锈,还读个屁的书。你这臭脾气,将来就是让你考上进士,当上大官,恐怕最后也不得善终。”
彭家屏被李卫气得呼呼喘气,当真就要开始脱皮袄,吓得李卫赶忙阻止。
“爷,你是我爷行了吧!咱就别折腾了,你要万一死在这里,我可拖不动你。真要将你扔在这山坳里,那绝对就好活了塞外的野狼,将你碎尸万段不说,还变成狼粪,滋养这片大好河山,彻底回归大自然母亲的怀抱,就怕你太臭,连苍蝇都嫌弃。”
彭家屏气得直翻眼珠子,却也并没有再坚持脱衣。而是裹着皮袄,下定决心不再理会李卫,任由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就全当没听见。
按照地图上的标志,过了野狐岭后,就算是上了坝了,
中都,李卫的漕帮弟子早就等待多时,大批的土豆玉米种子都带到了这里,更是从各地招来了大批的流民和乞丐,吃喝拉撒暂时全靠漕帮弟子的运转供给。
黄天彪虽然无法亲自来,但已然下了死命令,全力支持邬思道的行动。